剑南道某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下榻了荒郊一处客栈,由于气候急转直下,二人已经穿上了秋衣。
剑南道的气候四季分明,入秋的凉爽感瞬间说来便来。
年轻男人点了一壶烧喉黄酒,与年轻女子相对而坐。
“没想到啊,不可一世的李大人真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还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说实话本宫还怪想他的,本以为要花费很大功夫才能铲除这个权臣,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选择,以死来开启大乱之势,这做的很李甫,也很不李甫。”年轻太子手持黄酒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淡淡道。
坐在对面的江翎儿端了一杯清茶,回应道:“我也没有想到,李大人死后会引来如此巨大的变故,北边的姜战、西边的陈浮生,还有各州的州牧都已经纷纷响应,看来这场起事本就是早有预谋啊!”
“不错,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茹力这小子,竟然会做出将蚩梦囚禁起来这种事,他叛出大周我并不觉得稀奇,因为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换做我,也会与他做出同样的选择。”赵牧笑呵呵道。
“南边,茹力已经打进了通州,赣州的水军完全毫无征兆,现在二殿下赵长宁已经分出兵力前去回防了,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江翎儿一脸担忧道。
赵牧却没有半点紧张神色,反而十分轻松,他又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火辣的烧酒,淡然道:“茹力个人虽然骁勇善战,但南疆的将士作战经验不足,人力也有限,如果将战线拉的太长,则会导致粮草供应不足,水路运送粮草虽然方便,但是你可别忘了,金刀峡可是还有一个赣州呢,浅蛟营的水师甲天下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要不是茹力此次是在太过兵贵神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敢断言如果茹力五日之内不能拿下通州的话,那么他们便无力再耗下去,不必等二弟回防他们就要撤退。”
江翎儿沉默了片刻,接而道:“话是没错,但是现在茹力不是兵分两处么?如果茹力的友军拖延住了浅蛟营,给他们拿下通州争取了时间,让他们夺得了通州,到时候我怕就算是二殿下率兵返回,也不见得能夺回通州。”
赵牧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茹力能如此胆大,敢率全军之力攻打通州的原因所在,但是如果浅蛟营比他意料之中更早几天灭掉他的右军,彻底断掉他的粮草之路呢?”
江翎儿迟疑了片刻,有些不解道:“但是据我的情报所知,茹力分出去的右军才是南疆的真正主力,自己亲率的主力军不过才几千人,其余两三万都是些没经历战场的嫩雏,但是茹力向来治军有方,在军中颇有威望,个人更是战无不胜,只要金刀峡的右军给他争取到五天的时间,要他趁现在打入城内空虚的通州,我想对于他来说,并非是一件难事吧?”
“不错,茹力原本计划的很好,只要拿下通州,站稳脚跟,有了城中的粮草供应,再加上通州本就是易守难攻的特点,在于其它叛军联盟合兵一处,如此一来大势可稳,但是……”
赵牧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纸,又找店小二要来了一根狼毫小篆笔,随即开始埋头书写,片刻后他缓缓他起头,将手指放在嘴中吹了一声哨子。
苍穹之上,一直盘旋着的游隼闻声如一只箭矢俯冲而下,落在了赵牧的肩头,赵牧便折着信纸,便道:“但是他、你都忽略了一件事,浅蛟营,之所以叫浅蛟营完全是因为一个人。”
“山鬼李怀?”
“不错,有李怀在的浅蛟营才算是浅蛟营,可以说有李怀在的浅蛟营与没有他在的浅蛟营,完全是天壤之别,他要是不在,天下水师甲子头完全就是一句空话。”
“可我记得李怀不是辞去了都督一职云游江湖去了吗?”
赵牧将手中的信伐折起来后塞入了游隼的腿部,随即冲它挥了挥手,游隼那锐利的眼珠转悠了几下,随即盘旋而上,冲入了云层之中。
“当初我与他有过一个约定,说若是有朝一日大周有国难,我还得请他回来扛起浅蛟营的大旗,他当时答应了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竟然如此之快。”
陈浮生的大军一路北上,朝中原打去,却不料在剑南道遭到了巴州遭到了州牧曹俊的顽强抵抗,
原本一路大捷的兖州军,碰了壁,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州给挡住了大军步伐。
整个巴州上下臣民一心,给未尝败绩的陈浮生上了一课。
巴州城外三十里处,尘土飞扬、延绵百里的军营驻扎在此,军帐之中主
将陈浮生一袭白袍,单手按刀,目不转睛得盯着眼前的沙盘。
"报!将军,还是没有攻下!"
军帐外,一将士走了进来,汇报着城下的战况。
陈浮生嗤笑一声,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巴州,竟然阻挡了我们大军这么久,我倒是小看了这个曹俊。”
“曹俊这个人在巴州颇有威望,他在巴州几十年,深得民心,想要将其拿下想必没那么容易啊。”
陈浮生点了点头,道:“曹俊这个人我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有他守着巴州……有些难啃啊。”
“有没有策反的可能?”
陈浮生摇了摇头,抿嘴惋惜道:“只能说试一试,不过我觉得难,此人在此地扎根如此多年,怎么会舍得将苦苦经营多年的巴州拱手送人?唉……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啊。”
南线的战况在剑南道巴州受阻,一时久攻不下,反观北线,姜战的漠北军倒是一路大捷,边关的将士本就能征善战,在边关没日没夜的操练,并且还会遭受到大元蛮子的侵扰袭击,可谓是整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中原南方这些娇兵蛋子又怎么会是对手?
姜战本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狠人,在漠北沧州长大的汉子,本就有着一股粗粝气息,要说学那些文绉绉的人读书写字,搞一搞琴棋书画,他搞不来,要说骑马打仗,他很在行。
用姜战自己的话来说,老子生来就是打仗的命,要是没有仗打,这个漠北元帅当着让人笑话,有人问这个仗打到什么时候算个头啊?姜战笑嘻嘻说要打穿大元蛮子,在将西楚的那些娘们都收入麾下,将大周的版图遍布天下,最后再为姜老将军在朝廷中讨个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