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虾兵蟹将有什么意思?攻破了也没啥成就感,毕竟千里追击漠北叁万大军的珠玉在前,攻破几座小城池算什么?他真正的目标还是那个正在往北边奔袭的大周主力——神策军。
姜战一路嬉笑着对路边的百姓挥着手,一边喊着乡亲们好,那些纷纷让道的百姓不知晓情况,还以为是朝廷在调兵遣将,于是还一个劲的欢送,预祝这一支大军早日凯旋归来,这幅场面倒也成了大周统一中原之后的一场奇观。
哪有举着双手欢迎叛军的?
姜战一路回首一路拱手行礼,显得十分客气,这倒是让那些百姓对这个年轻将军有了些好感。
“看这位年轻将军可不得了,如此小小年纪,就当上了这么大的官,日后的前途可无法估量啊!”
“是啊,你看他身后这些军队,嘿!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啊!”
“这位小将军还没有架子,你看多和气啊!”
“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你知道?”
那人一脸得意道:“那是当然,这位小将军啊,就是当年姜南山老将军身边最得意的小将,曾经跟随老将军打了大大小小两三百场战役,至今为止,未尝败绩!”
“姜南山老将军?就是那个当年镇守漠北三镇,以三十万兵马打的大元五十万精锐抬不起头,以一己之力让大元八年之久都还没缓过来的战神姜南山?”
“可不是吗?”
“而且你别看老将军虽然战功卓越,这位小将军也丝毫不输老将军的风采,当年的战争至少有一半是姜战打的,而且他还有一场成名之战!”
“什么?”
“就是那一场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当年就是姜战小将军独自一人带领区区三千人马,打的大元三万先锋军四散溃逃的主帅!须知当年姜战才十七岁而已!”
“什么?原来是他!那可真是了不得啊!”
“是啊,英雄出少年啊!”
“……”
姜战一路收获了不少赞誉之声,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因为这些平头老百姓实际上关心的是日子过的安稳不安稳,世道太平不太平,至于你的战功究竟如何卓越,大多时候也就是说说便罢。
将帅真正厉害之处,要让手底下的将领服气,要让敌人胆寒,这才是对一个将军最高的赞誉。
当年的姜南山老将军是如此,赵楷算一个,大齐虎贲军统帅种文燕实至名归,当然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小将军更是如此,现在他姜战这个后起之星算一个,茹力算一个。
姜战伸着懒腰打了个哈切,随即半耷拉着眸子,摇摇晃晃地缓缓前行。
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此时在心中他早就默默推演出千百种对敌神策军的战术,这一仗事关漠北军的颜面,更关乎他姜战的一身名誉,因此他不得不慎重,因为他输不起。
一旦输了,“王牌军”这三个字就彻底送给了神策军了,自己想抢都抢不过来,到时候漠北军要永远低他关毅然一个脑袋,对军队荣耀看的即为珍贵的他,是绝不允许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当然,神策军的压力同样的大,因为他们更输不起。
背负大周主
力这个称呼已经十几年了,没道理让一个毛头小子给摘了去!
二十万主力朝南而下。
在距离沧州八百里的曹州,也有十八万军卒正缓缓北上。
当头有两骑,二人错开了一个马头的距离,领先一人身穿黄袍,国字脸,面容刚毅、又满脸戾气,他一路都沉默着,仿佛也在心底盘算着如何迎接接下来的贵客。
他就是不爱舞文弄墨独爱刀兵的赵虎,虽说他打仗不多,可当初皇帝赵楷出征之时就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因此随着父皇学习了不少战术,已经军营的经营。
虽然他是第一次带兵打仗,但并没有人敢去轻视这位号称有四象之力的三皇子赵虎。
还真是随了他这个名字,曾经有一次他将自己与一只吊睛白额虎关在一个牢笼之中,并且吩咐仆人一定要等笼子中没有了动静再开门,这个过程之中谁也不许擅自打开牢门,最终的结局就是赵虎活生生将一只大虫给锤死在了牢笼之中,就是在这等次次将自己深陷于险境的情况之下,练就了他一身不俗的武艺与胆魄。
身后距离半个马头的便是曾经的神策军主帅关毅然,说实话关毅然在漠北三洲军民心中的口碑还不错,这得归功于当初太子赵牧让其配送二十万石粮草过去的缘故,关毅然本身就是个直率的性子,当初率领神策军跟在皇帝身边也是能征善战,因此在漠北军中也能很快的打成一片。
仔细说来,姜战与关毅然还是老熟人了,当时关毅然亲自押送粮草至流州以后,就是背姜战强行留下来陪他喝了三天酒。
原本关毅然是不饮酒的,但就是自那时起,这位对军纪视为铁律的将军,第一次尝到了酒水的滋味,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宿醉的滋味,初次品尝时,的确不是滋味,可是越往后就觉得那种感觉就越是难忘,用姜战当时的话来说,当兵的哪有不喝酒的?上阵之前先喝他几大碗流州的粗粝黄酒,上了战场胆子都要大一些,就算是挨了刀子,也感受不到疼痛。
赵虎眯着眸子忘了一眼远处的天际,随即皮笑肉不笑到:“都说他姜战是个人物,依我看也不过如此,再厉害也长不出三头六臂,都是别人吹的厉害,当年若是我在漠北镇守,他大元那些孬种照样打不进来,说不定我还能率领那三十万精锐一路北上打穿整个大元王朝,踏破整个大元的山河!让他拓跋隼从皇位之上滚下来!”
关毅然笑着应付道:“三殿下的风范末将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以我对姜战的了解,这个人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切不可轻视敌人!”
赵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我早就想会一会他了!这些年他有些名气这一点我是知晓的,自以为打了两场胜仗就飘飘然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看着一次老子不去灭一灭他的微风!”
剑南道,巴州城的城池之下……
战鼓铿锵,号角蕴鸣,箭矢飞舞,刀光剑影。两军正面对峙,尘烟弥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