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距离张家庄不远。
大部分佃户所耕种的土地,也都是在庄子的附近。
秋月领着张为到这边来的时候,不少佃户都在地里忙活着,此刻正是下午,阳光正烈。
村子里虽然有三百多户人家,但村子其实并不大,农户们居住的屋子,也不是张家庄那种砖块堆砌的院落,而是一些木头,茅草搭建起来的茅屋。
可想而知,这里的百姓,生活并不咋样。
张为带着随从和婢女从这村子的大门口路过时,恰好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
老汉手中拿着一个破碗,看见张为身上的着装,就明白张为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子弟,随即举着破碗就靠了过来。
“公子,行行好,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老汉面黄肌瘦,十分憔悴,说话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这老汉是否是这村子里的人,但张为还是不忍,扭头看向了秋月。
秋月明白了自家公子的心思,从携带的包袱里面,拿出了一块干干的大饼。
看见张为手中的大饼,老汉立刻两眼放光。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不等张为将大饼拿给老汉,老汉就立刻弓着身子,不断地鞠躬道谢。
仿佛害怕张为不将这大饼拿给他。
“给。”
老汉颤颤巍巍地从张为的手中接过这张大饼,便狼吞虎咽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或许是许久都未进食,这一次又吃的太快,塞得满满当当的,嘴里立刻就有点受不了。
重咳了几声,眼看就要一口气提不上来。
见状,张为想要拿出水壶,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来的时候好像没带水。
“老伯,我扶你去讨一碗水喝。”
张为一行人,已经进了村子,这村子里有人居住,随便敲开一户人,讨一碗水,不是什么难事。
随意找到了一户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屋子,张为便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
张为喊了一句,很快屋子里,一个穿着素衣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年轻人打量了张为一行人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老汉的身上。
“七叔,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是认识老汉的,毕竟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位老伯吃饼噎着了,想向兄台讨碗水喝。”
张为主动开口,这才吸引了年轻人的目光。
年轻人打量了张为一眼,略微迟疑,还是进去提着茶壶,倒了一碗水出来。
张为顺手接过了年轻人端来的碗,然后送到了老伯的手中。
“给,老伯慢点喝。”
“不急不急,没人跟你抢。”
有了张为拿过来的水,老伯猛地灌了几口后,缓解了一下饥肠辘辘的样子。
这才放慢了吃饼的速度。
趁着老伯吃饼的间隙,张为这才有空向这个年轻人问上几句。
“我看兄台举止不凡,似是读书人,你也是这村子里的人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
“公子慧眼如炬,在下田丰,确实是这田家村里人。”
名叫田丰的年轻人,举止颇有礼貌,确实和这里的村民,有一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而张为听见田丰的名字之后,明显一愣。
田丰?
这不是袁绍手底下第一谋臣的名字吗?
难道此人,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刚正不阿的田丰?
张为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一身素衣,看起来像是在守孝。
张为略微思考了一下,历史上的袁绍真是在冀州发家,而田丰也是这冀州人士,此人看年纪,多半也是十几年后鼎鼎有名的田丰了。
还真是巧了,自己初来乍到,就能够结识一位顶级谋臣。
“原来是田先生,在下张为,看先生这身打扮,莫不是……”
田丰神色一暗,没有开口说话。
反倒是一旁已经吃完饼的老伯,开口说话了。
“张公子,你猜得没错,小丰的父亲去年过世了,他回来给他爹守孝三年呢。”
张为看了老伯一眼,汉朝实行的是察举制,其中很重要的一环便是举孝廉,因此这个时候的人,对于孝道都是极为看重的。
像田丰这种刚正不阿的性格,对于孝道自然更是看重,守孝三年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这,也就更加让张为断定,面前之人,就是历史上的田丰了。
“老伯看你的样子,也是这田家村人,为何落到如此地步,要在村口乞讨呢?”
“我听说这村子里的百姓都是那张家庄的佃户,按理说张家应该给你们租了土地耕种,不至于落到乞讨的地步吧?”
老汉闻言,叹了一口气。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村子里的人虽然都租了张家的土地,但是今年三个月未曾下雨,地里早就已经没水了,年初种下去的粮食,都干死了。”
说到这里,老汉的脸上不免浮现出一丝悲凉之色。
“那些年轻人,还能用水桶去河里挑水,勉强让地里的庄稼不死,老朽年事已高,干不动了,干不动咯。”
说罢,老汉一屁股坐在这院子里的一块石墩上。
听着老汉的话,张为点了点头,难怪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年轻人,都在庄稼地里忙活着。
就在张为和老汉闲聊这两句的时候,田家村口,又走进来两个人。
这是两个像道士装扮的人,从村子外走进来,一进来,立刻就受到了村子里不少人的优待。
许多农民立刻从家中走了出来,拿出自己家里仅存的一些余粮,前来奉献给这两个穿着黄袍的道士。
见状,张为倒是皱起了眉头。
“老伯,这两个人是?”
张为并不认识这些黄巾使,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心中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