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倒比头脑回还更憔悴些,还抱了女儿过来,就放在娘家,有知道的说了两句,她那个当庄头的丈夫,在庄子上又养了一个。
琼珠这样厉害,可回去的时候那边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她养的女儿哪里还有站脚的地方,若再失了纪氏的欢心,她跟她的女儿那是什么指望也没了。
明沅听了倒叹一口气,看了送来的一对儿绣垫,绣的是开口石榴,全是打籽绣,是下了大功夫的,她看着便道:“总不能白饶了她的东西,叫采菽预备着回送一份儿,也不必是她的,给她女儿的也成。”
采苓且笑且叹:“知道姑娘必要这样说的,甚事儿都只念着别个好,我早送过去了,一套小衣裳一对小银镯子。”说着又道:“采茵姐姐的喜封儿我也包了去了,折枝牡丹的大红缎子,一对儿金身的雕花簪子,姐姐们包的红包做的活计,俱都打包送去了,采茵姐姐回了喜酒喜饼来他。”
明沅这回笑起来:“喜糖喜饼存着,夜里分给她们吃去。”正说着厨房里端得汤来,明沅吃了几口,盖着被子沉沉睡过去。
一觉就睡到午后,院子里静悄悄的没声儿,一团雪趴在窗户上甩尾巴,煤块吱吱几声没人理它,却安心的梳起毛来,把脑袋藏到翅膀下面也跟着睡着了。
院里人都歇了,明芃却还没歇,把那幅麻雀图拿出来,学着拾得的样子,也画起来,梅氏来看她,她便道:“娘,栖霞寺好灵验,咱们下回也去那儿拜佛罢。”
梅氏见她桌上铺着画布,知道她必是爱那儿的山水,点着她的鼻子:“是真拜佛还是假拜佛?若你喜欢,山上也在园子可住的,只这会儿天凉下来,若是夏日里说,早就住了上去。”
明芃一拍巴掌:“冬日有什么不好,满山银装琉璃世界,只看得见黄墙铜铃,岂不妙哉。”一面说一面又道:“等我去画了画儿,表哥回来给他看,可不止他一个见着好雪景。”
一句话说的梅氏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道:“你住在山上吃雪呀?米面油菜怎么往山上担,见天儿的胡咧。”忽的识起烟火来,明芃听着就笑:“娘不是说,千树万树梨花开,摘得梨花儿吃。”
梅氏也不应她,只告诉她这几日后院里头的金桂花儿开得好,再不摘下来做双窨茶,等雨一落打得满地金黄便无用了。
明芃心里还惦记着要去看拾得的画,不许她往山上去住,总能想着法儿去拜佛,果真把这事儿往后推,带着丫头拿了小箩儿去收桂花,要做木樨香珠儿。
待到一园子桂花齐放,金桂飘香,隔得院墙也能闻着时,便是放榜的时候了,纪氏早早派了小厮去等着,哪知道纪氏派去的人还没回来,纪家的人就先登了门,见着纪舜英就是一弯腰:“少爷高中,且回去看看,太太欢喜的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