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跟他回府说的平淡又不失霸气。
唐枭乖乖站到他背后,歪头,对上陈箴愤怒到充血的眼睛。
嘿嘿,我爹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陈箴读懂他嚣张跋扈的意思,气得浑身发抖。
唐慎没注意到儿子的举动,径自朝皇帝拜道:“陛下,此等小事不值得陛下忧心,本王自会严惩唐枭,给您一个交代!”
皇帝却抬了抬手。
“唐王,朕知道你溺爱唐枭,以前的事朕都可以不过问。”
“但这次,他在坤宁宫闹事,还重伤尚书之子,朕若不过问,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闻言,唐慎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语气沉了沉:“依陛下所言,该如何惩戒逆子?”
皇帝的目光落到陈箴身上。
“陈尚书,你起身吧。都是大魏功臣,何故为了孩子间的闹剧伤了和气?”
“要不这样,有过当罚有功当赏,若唐枭能做件事将功抵过,今日之事便算了,如何?”
听到这话,三司老臣迫不及待逢迎上来。
“陛下当真是仁德明君,令臣等拜服!”
就连唐枭也颇为惊讶的看向皇帝。
这女人不怂恿他爹抽他顿鞭子,却顺手卖人情,果然急着拉拢唐家。
可越是这样,他越想跟皇帝作对。
“陛下,唐枭我就是个纨绔,您让我将功补过,
还不如让御林军打我三十板子呢。”
“混账!陛下说话岂容你随意开口?”
唐慎出言呵斥,他立马乖乖闭上嘴巴。
唯独苦主陈箴心里不乐意了。
唐枭打的是他儿子,什么将功补过关他鸟事?
可当他触及唐慎冰冷的眼神,只能将不甘压下去,不情不愿道:“陛下所言有理,微臣没有异议。”
见他这般,皇帝颇感欣慰,意味深长道:“朕听闻京郊三十里开外有山匪滋事,抢劫百姓,无恶不作。”
“因其行迹诡异,朝廷至今未寻得其踪迹老巢,唐枭若能平乱,朕便饶恕他今日之过?”
“若他不能找到山贼,朕便依律严惩,重杖三十,服役三十年,如何?”
闻言,唐枭眉头一挑。
就这,就这点小事?
唐慎却赶忙劝阻:“陛下,犬子无才无德,哪有剿匪之能?还请收回成命。”
陈箴好不容易抓到这个反击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他忙不迭站出来,颇为义正严词道:“唐王,虽然您是大魏异姓王,也不能居功自傲吧?陛下一言九鼎,岂有收回成命的道理?”
“而且唐枭闯下此等祸端,本官也认为他是时候历练历练,免得今后铸成大错。”
唐慎根本懒得理他,只皱眉看着皇帝:“陛下……”
然而,不等
他的话说完,一道身影直接挡在他面前。
“陛下,唐枭领命!”
唐枭笑意盈盈的样子,好像完全没看出陈箴的意图和唐慎的担忧。
“好,甚好!”
皇帝闻言,立马拍案而起,高声称赞:“虎父无犬子,朕相信唐王的儿子也一定不是无能之辈!”
“天黑你再来御书房一趟,朕有和你详细聊聊细节。”
说完,皇帝赶忙起身,双手背后地走了出去。
“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司老臣们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山呼海啸。
唐慎见事情无法改变,只能被迫接受下来,扭头看向唐枭。
“还不给我回去?”
说完,冷着脸,看都没看他人,径自走了出去。
唐枭赶紧跟上去。
直到父子俩彻底消失在御书房外,三司老臣们才敢喘上一口大气。
吓人,黑豹的气势也太吓人了!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陈箴冷着脸站在原地,眼底一片阴霾。
唐枭啊唐枭,你作茧自缚,别怪老夫我心狠手辣了。
皇城外。
唐枭和唐慎面对面坐在宽敞华丽的马车里。
“爹,您刚在没看到三司老臣见到您的样子,脸都吓白了。”
“还有皇帝,都没让别人坐,只让你就座。”
“还有那个陈箴,再老谋深算有什么用,见到
您还不是老鼠见到猫似的。”
唐枭一个劲地拍着老爹马屁,越说越夸张:“爹,您就是我的偶像!”
“我也要向您看齐,做一个只站在那,就能将大魏狗官们吓得双腿打摆子的存在!”
嬉皮笑脸的唐枭,看起来就像搞砸了要事,生怕被揍的孩子。
然而更令人意外的是,唐慎这次没有训斥他,更没有拿出鞭子。
“你太沉不住气了。”唐慎语气平静,缓缓放下车帘。
“好的猎人之所以能打到猎物,是因为他沉得住气,下手狠,一招毙命!”
“而你今天这般作为,只会打草惊蛇,被人捏住把柄。”
唐枭奇怪地看了老爹一眼,又嬉皮笑脸起来。
“爹,您说得对!可陈岩那孙子嘴巴臭得很,我……”
唐枭竖起手掌:“你打陈岩,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在皇后的界上,终究落了她的面子。”
“若没猜错,皇后定然已在向陛下打报告的路上,前朝后宫相互勾结,你已然成了别人的棋子。”
听到老爹的分析,唐枭有些想笑。
其实他早就明白,皇帝想利用他试探唐家实力为自己所用。
皇后想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让皇帝严惩唐家。
而陈箴则会和国师联手,在他剿匪一事上大做文章,置他于死地!
不过又怎样呢
?
同在一个棋盘上,他是棋子,旁人又何尝不是棋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想着,他故作懂事地点着头:“是,爹教训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