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白又软的家伙,不等陈翰想办法处置,自己就没了动静,想来是呼吸系统也没通畅,窒息而亡了。
经营驿站的教众谨记岳聘婷的叮嘱,一边磨刀一边琢麽这食材该如何利用,被陈翰听闻后,赶紧跑来阻止。
“罢了罢了,可不要吃这个,埋了……”
“埋了,也会被人挖出来……”
陈翰头皮发麻,决定从此往后再也不扎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烧了吧、烧了。”
驿站“改邪归正”,来往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铜板金银哗哗流进龙门教口袋,陈翰第二天起床时,就又多了七八个投宿的。
天井里,陈翰的面前摆了一份美食,上菜的伙计介绍:“按您说的,烧的!”
陈翰登时没了胃口,其余客人可是吃地很香。
眼下最赚钱的,肯定是食物和水,陈
翰思量凭借自己的祖传手艺,就是化作千手观音,相对他手下的人数而言,手臂轮成风车也没法全都养活。
想要灾荒年养活教众,就得壮大种植养殖事业,可得动动脑筋了。
再次回到龙门村大宅,陈翰倍感亲切,娘子们也都欢喜地不得了,家里外面都井井有条。
龙门村如今有牲畜四十多,鹅塘村规制差不多,若要在两村之间建立起养殖场,这个数量远远不够。
沙盘前,陈翰比量场地大小,估摸牲畜数量在五百头上下最好。
不等陈翰开工,陈锦就从镇上来报:“有一人自称是杭州富商,听说龙门镇有牲畜,要用银元宝跟耆长买呢!”
“银元宝?”陈翰疑惑。
熙朝与宋朝一般,用铜板做货币,银子并不多见。
镇上的茶楼,陈翰见到了这名富商。
他自称袁逸,浑身上下穿金带银,绫罗绸缎闪闪反光,俨然一个土豪的打扮,相比之下,陈翰简直就是山野村夫。
“袁老板要买三百头活羊?”
“对,听说龙门镇富庶,特意来的。”
陈翰笑呵呵,道:“哪里听说我们龙门镇富庶的?我们的粮食,还是我跟龙门教借的呢。”
听闻“龙门教”三字,袁逸面色大变,惊恐道:“听闻龙门镇是龙门镇,有个品格高尚的耆长;龙门教是龙门教,教主可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主儿!”
陈翰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不信谣、不传谣!”
袁逸撇嘴:“不提龙门教也罢,他们就是一伙儿食肉事魔。耆长还是与龙门教少往来些好。”
陈翰虚心点头,问对方愿意出多少钱买三百头羊。
袁逸比了个二:“俩银元宝
!每只俩银元宝!”
恁地活了两世,见多识广,陈翰还是吓了一跳。
如此大量的银元宝,可不是富商该有的啊。
这人是拿他当傻子耍呢?
陈翰笑了下:“斗胆问袁兄,要这么多活羊作甚?”
袁逸气愤地放下茶盏:“还不是龙门教!他们弄地那个什么醉春楼,吃食丰富,虽然远在富阳县,竟然把我的主顾给抢走了!”
陈翰微震:“不能吧?想来袁老板的主顾都是有脸面的,怎会大老远跑去富阳?”
袁逸叹气道:“你是不知道啊,是我们家的姑娘们,都跑去了醉春楼,如今我那门可罗雀,可不是都怪龙门教!”
陈翰就觉得这逻辑怪怪地,但好像又没什么毛病——刘安枫也说最近来了许多杭州的娘子,甚至名楼的头牌。
见陈翰沉默,袁逸又问:“
可是一时没有这么多羊?”
陈翰朗笑摇头:“袁老板准备好元宝就是,羊有都是。”
“那好,咱明日交货,现在就带我去看看吧!”
陈翰笑道:“现在可没有,不过明天照旧交货就是。”
袁逸不死心,尽管陈翰好吃好喝地招待,他还是不肯老老实实待在客栈,非得跟着陈翰不可。
下午陈翰视察富阳县的老井,他就跟在身后一番评论;
陈翰再去给铁匠送精钢,他又评论一番;最后陈翰无奈,左边搂着薛娇娘,右边搂着薛媚娘往房里去,袁逸还执着地跟在身后,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打量。
“咋地,想看?”
袁逸收回目光,道:“还以为羊在屋里呢。”
陈翰摇头道:“我花了六百钱跟龙门教教主买的羊,今晚就能到。”
袁逸不尽信。一双眼睛还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