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陈翰没给这俩人优惠,依旧没影响他在他们心中的英雄形象,第二日这俩分别离开时,一人拉着陈翰眼圈泛泪花,一人摩拳擦掌展示自己的功夫,希望能留在驿站哪怕当个马倌。
至此,追查劫粮之人,已成为没有必要之事,想来可能与刘夫人父母有关,也可能是他人所为,总之,自己往后尽量小心行事,先把金银财宝握在手中才是最重要的。
要知道,陈翰的祖传本事,是没办法淬炼出金银的,无论多大的元宝,烧过之后都是花花绿绿的现钞。
驿站渐渐进入正常运营轨道,陈翰也打算回去龙门镇,这时候来了一个西域骆驼商队。
商队的领队是个汉人,虽然是西域穿着,汉话却说地十分流利,他自述原本是中原商人,后来在夏国娶妻生子。
“呦,带来的必然都是好东西,也给咱见识见识。”陈翰道。
话落,这人竟有些紧张,忙盖住骆驼上的褡裢道:“无非丝绸金银,没什么特别的。”
陈翰“哦”了声,便不再追问。
来中原的商队,还要带丝绸过来,这不等同
于往山西贩煤、去内蒙卖羊肉吗?
只怕原本的商队,早就命丧黄泉,且是归途被劫,实属可怜。
这些匪贼,大概有十二三人,陈翰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接应,便也不着急动手。
陈翰的驿站,除了房屋院落,实在没什么值钱的,这些劫匪暗中观察,发现无利可图,便决定杀之而后快,悄无声息给驿站易主,掠夺起来更加方便。
夜半时分,陈翰和刘安枫的房内传出不可描述之声,门口刺探的匪贼,都忍不住浑身一抖。
通过声音判断,匪贼头目以为最佳时间已到,便给出手势,一群人悄然摸到房间门口。
一根竹管伸进房间,一股白烟冒出来。
陈翰和刘安枫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就躲在门后。
几声娇嗔细语过后,俩人都闭了口,房里没了动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进!”
几个黑影窜进房里,为首的头目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刘安枫所在,免得被手下先得手。
月光下,一把大刀明晃晃地架在床上的被子上。
几人使了眼色,手起刀落后,被子塌陷下去,
竟然一点动静没有!
贼首掀开被子,不禁倒抽口凉气——里面竟然是一个纸人!
“八辈祖宗的,他们跑了!给老子追!”贼首咬牙切齿:“我可是劫过龙门教的人!”
陈翰听地真切,恨不得上去撕了他嘴,就是这些人四处标榜,才误了他的判断,以及为兄弟们报仇雪恨的进度!
有人要出门去追,不想刚到门前,就听碰地一声,门被关地严严实实,笨贼一头撞在门上。
陈翰和刘安枫出现在门旁,一人持剑、一人端火盆。
隐隐火光映射两人从容的面庞,刘安枫甚至微微一笑。
“相公,你真是料事如神呐!”
“给你个机会重说。”
“相公,你就是神!”
俩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被无视贼首顿觉被人戏弄,不禁怒目道:“被窝子里的话,还是带进棺材里说!”
陈翰撇嘴:“你坏我好事,跟你算算账又怎么了?我才是劫龙门教饷粮之人!”
贼首怀疑地看着陈翰,陈翰将运粮规制稍稍报来,这人立刻大惊。
陈翰笑道:“陈翰都不是我对手,何况你
这小贼?我今日有雅兴,也想见证一件事,恭喜你成为第一个受益者。”
“说什么废话,看招!”
嗡!
大刀发出的声响清脆悠远,陈翰用剑周旋,两个回合,陈翰就来到床旁。
贼首以为自己占据优势,笑着持刀准备决战。
陈翰拉起床上一等一比例的纸人,心里琢麽这要是这玩意淬火了……是时候做个实验了。
因担心有不好的后果,陈翰这纸人扎的时候,既没留七窍,也没用竹骨。
时间紧迫,没时间多思量,陈翰剑峰一挑,就把这纸人准确地扔到火盆中。
那是沾了桐油的纸人,瞬间火苗就窜了起来!
两厢隔火相望,几个贼踟蹰不敢上前,眼看那火灭了下去后,火盆上面有个什么怪物蠢蠢欲动。
陈翰的心也提了起来,他甚至提前备下了黑驴蹄子。
火盆的光若隐若现,风吹门窗,月色入户,火盆上的怪物越发清晰。
雪白肤色,柔弱无骨,有头有身子有胳膊腿、有人的轮廓,几次挣扎也没能起来后,似乎要用力一搏。
陈翰攥紧黑驴蹄子,刘安枫
目光警惕。
猛地,那玩意终于站了起来,竟然一人多高!
由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匪贼们被吓晕一个,其余的反应过来后,要么吓地尿了一地,要么瘫坐在地,唯有贼首还挪的动脚步,怀揣满满恐惧往门方向挪去。
实在实在是太恶心了,这尼x是个什么玩意!
陈翰也不禁在心里吐槽。
这东西摇摇晃晃走了几下,由于没有眼睛,竟然被火盆绊了一下,顺势就超前倒了下去,正好压在贼首身上!
“娘,救我,救我!”贼首哭嚎,被压地双腿双臂乱扑腾着。
这肉乎乎的玩意还真吓人,只怕屠户见了都要吓死。
忽然,陈翰有些后悔,他确实没给这玩意七窍,但给了脑子!
这就相当于,这玩意有些丧尸特性。
贼首被压地嗷嗷叫唤,可惜这怪物没有骨头,想要爬起来非常困难,于是它不断地扭曲乱转,这让贼首更加痛苦不已,内脏仿佛被磨盘反复碾过般。
陈翰还在想如何处理这东西,怪物就凭借双臂支撑站了起来。
它继续没有方向地乱撞,贼首则已经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