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来袭,掠夺粮食财物,杀戮同胞血亲。
你们不思抵抗,竟然只想着跑?”
秦川双目含煞。
“粮食被夺,你们忍;父母被杀,你们忍;妻女被奸,你们忍。
这与牲畜何异?”
面对秦川的怒斥,刑场内外的百姓都是头颅越垂越低。
人群中有青壮眼神泛红,忍不住就要起身,但他们都被身边的亲人死死攥住。
“别冲动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是啊,真跟海寇打仗,那就是送死啊,没看南楚得色军户都快被海寇杀绝了吗?”
“……”
秦川声音愈发激昂。
“本王推行新政,是为了让南楚人人安居乐业,能吃上饱饭,能有尊严的活着,不是让你们跪着,把家园任海寇践踏,让父母妻儿任海寇欺辱的!”
“诸位,我们脚下踩着的,是自己的土地,身旁是自己的亲人同胞。
这里是我们的家园,这本应由我们亲自守护!”
秦川的声音不断在百姓们的耳畔响起,大批百姓感觉心中发堵,只觉得有一股莫名情绪在不断攀升。
守护家园这种话,在他们的意识中从未出现过。
但秦川要推行的新政,他们第一此感觉这片土地跟他们关系紧密。
秦川不收他们的税了,在王府做佃户也只收两成租子。
这样的政策,代表着他们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或许,楚王说的对
。
他们应该奋起反抗,与海寇斗争,守护家园,守护他们的粮食,守护他们的亲人,守护他们的好日子。
可是海寇带给他们的恐惧,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百姓们麻木的心开始掀起波澜,但是刑场内外依旧寂静的可怕,他们没有勇气站出来。
南楚城的贵族老爷们,家家都有私军,他们面对海寇都只能躲着,何况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呢?
秦川眸子微动,心中清楚,为什么百姓会这样。
他们的麻木,不仅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更多是因为豪门贵族的统治。
豪族对内压迫盘剥,把平民百姓当策划成牲畜看待。
对外他们又都是软弱无能,奉行明则保身的那一套。
“锵————”
秦川抽出长刀,兵刃出鞘的声音让所有人心底一个激灵,抬头看向秦川。
扫视全场,秦川声音激昂。
“王府亲军之组建,绝不仅是为了护本王一人之安危。
而是为了让南楚百姓的粮食再不被海寇劫掠,父母妻儿再不被海寇欺辱屠杀。
南楚是本王的封地,你们是本王的子民,这一片土地,本王理应守护!”
秦川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回荡,百姓们的目光,看着刑台上那道挺拔的身影,心潮再不平静。
这位年轻王爷和他们印象中,高高在上的贵族完全不一样。
秦川的声音持续传来。
“本王在
此立誓!
海寇来犯,本王绝不缩在王府,当缩头乌龟。
本王会身先士卒,亲率军队,保土安民,荡平海寇!
若违此誓,犹如此柱!”
秦川断喝一声,一刀挥出,刑台边上,一根大腿粗细的柱子,应声而断。
看着挥刀立誓的秦川,百姓们皆是动容。
在他们原本麻木的心灵中,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们与秦川联系在了一起。
“我南楚的男儿,可愿参加王府亲军,与本王一起守护家园,抗击海寇?”
秦川的问话声在刑场传荡,百姓们心潮翻涌,躁动起来,但是他们面面相觑,迟迟没人发声。
他们有心跟着秦川抗击海寇,保护家园,但是那份勇气和热血,他们已经缺失太久。
看到依旧沉寂的刑场,刑台上,高东升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
百姓愚昧懦弱,岂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梅寅子、洪兴相视一眼,皆是摇头,心底叹息。
凌姝看着持刀而立的秦川,突然有些心疼。
但秦川立于刑台之上,腰板依旧笔直,身姿依旧挺拔,双目依旧坚毅,如同火炬。
秦川视线扫动,目光对上一双又一双百姓的眸子,没有一丝颓然,没有一丝动摇,再次开口。
“可有男儿愿来王府参军?”
全场寂静,高东升嘴角再压抑不住,疯狂上扬。
秦川啊秦
川,你还真是不自量力。
高家派系的豪族视线向高东升投来,眼神大同小异。
还是高家主眼光独到,高明啊。
秦川搞这么大阵仗,到头来还是解决不了军队的问题……
秦川与高家的斗法,还是高家赢了。
高家派系皆是心中得意,看向梅寅子、洪兴的目光之中,嘲讽之色渐浓。
正在这时,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刑场的寂静。
“俺愿意到王府参军,跟着王爷打海寇!”
这声音音量并不高,但在此时寂静的刑场中,这声音却是显得那么的嘹亮。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齐刷刷向那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那是一个皮肤黝黑,十三四岁的男孩,他虽然消瘦,但确实有着一对明亮的眸子。
他的身旁,一个中年汉子还有一个妇人正拉扯着他。
一边拉扯着他,一边向秦川赔罪。
“小孩子,不懂事,胡说的。
王爷恕罪,您别当真啊。”
妇人拉扯着柱子,哭着劝说。
“傻孩子,你呈什么能啊你,你哥就是逞能,才被海寇害死了,你可不能步你哥的后尘啊。”
男孩用力挣脱父母,面色倔强,大声叫道。
“俺没有胡说,俺就是要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