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闻言沉默了,久久不言。
酒宴原本热烈的氛围,冷淡了下来,整个会客大堂落针可闻。
看着一眼不发的霍铮,秦川心底有些失落,“怎么?霍将军不愿辅佐本王?”
王半山见状当即开口。
“霍兄,你还愣着干什么?方才在路上,你不是跟我说,王爷仁政爱民,你对王爷敬佩有加,心向往之吗?
此时王爷身边正是用人之际,是霍兄你一展拳脚的大好时机,怎么你还犹犹豫豫的?
莫非你这家伙,还跟王爷玩上待价而沽的把戏了?”
“王兄!你这是什么话?
王爷对咱有搭救之恩,咱怎么会对王爷耍那等把戏?
咱敬佩王爷为人,效忠辅佐王爷,自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
霍铮怒视王半山,言语间很是恼火。
“既然霍兄你有心辅佐王爷,为何犹犹豫豫?”王半山追问。
霍铮闻言,猛饮一碗酒,虎目泛红,看向秦川。
“正因王爷对咱有恩,咱就更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陷王爷于危局!”
说着,霍铮叹息一声。
“咱与张家仇深似海。
若是咱真投入王爷麾下,岂不是让王爷惹来张家仇视?”
听霍铮如此说,秦川一巴掌拍在霍铮宽厚的肩膀上。
“霍将军多虑了。
没有将军辅佐时,本王尚且不惧张家,有了将军辅佐,本王更不惧他!
张家的事,将
军且不用忧率,本王现在只问你一句。
你平心而论,可愿辅佐本王,保土安民,建功立业?”
霍铮感受到秦川搭在自己肩膀手掌的温度,心头火热,保土安民,建功立业,这一直是他的志向!
只是真正参军了,他才发现这世间的事,并不他想的那样简单。
他率军高歌猛进,一路打得敌军节节败退时,会有想要抢夺军功的豪族勒令他退军,派嫡系军队替上,以至错失战机。
他率军奇袭,突击敌军侧翼时,会因豪族私心,迟迟不来援兵,至使其成为孤军。
他追击敌军,就要将敌军歼灭之时,会因为粮官贪污,粮草供应不少,使得歼灭大胜之战,成为泡影。
这么多年过去,尤其是三年的地牢之困,他已早不是那个自己扛着豹子做口粮,毅然决然前去参军的热血少年。
但秦川的话,让他已经快熄灭的热血,再次燃烧起来。
沐浴洗漱,换好新衣,来到大堂这一路时间虽短,但王半山跟他说的种种楚王亲政,让他热血沸腾。
这样一位明主值得效忠辅佐,更何况明主还对他有搭救之恩,并且心胸广阔,不计前嫌。
霍铮对上秦川的眼神,炽热起来,斩钉截铁。
“愿意,咱愿意!
能效忠王爷这样的明主,是咱的幸事。”
“好!
霍将军愿意就好!其他的事,交给本王去解决就
是了。
区区张家,又能如何?
不过是欺压百姓、鱼肉百姓的地方恶霸而已。
本王早就想将这些毒瘤铲除,还南楚一个青天白日。
让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贤才得以用,良将可建功!”
秦川爽朗大笑,越看霍铮越是喜欢,这个重情重义的铁血汉子,很合他的胃口。
被秦川豪迈的笑声感染,霍铮身躯挺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
尤其是‘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贤才得以用,良将可建功’这一番话,更是道尽了心中志向,让他一腔子热血蹭蹭往脑门上窜。
“王爷说的好!
王爷有如此豪情,咱又怎能瞻前顾后。”
霍铮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对着秦川单膝跪下。
“霍铮愿辅佐王爷,为王爷上阵杀敌,赴汤蹈火!”
“好!霍将军快快请起!”
秦川扶起霍铮,心中畅快。
几经周折,终于是将这员猛将,收入麾下。
随着霍铮表明效忠,酒宴越发热烈。
霍铮对秦川敞开了心扉,也敞开了酒量。
他宛若天神一般的体魄,带给他惊世武力的同时,也让他的酒量如汪阳大海,无边无际,深不见底。
今日,收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猛将,秦川心情大好,势必是要来一个不醉不归了。
酒宴进行到深夜才结束,王半山这次是真醉了,趴在长案上睡着了。
秦川也
已经是醉意浓烈,这酒的度数虽低,但也架不住量大。
反观霍铮,他除了面色红润之外,不见半分醉意。
喝了这么久,他不但没醉,反而喝醒酒了。
无奈他体魄惊人,饮酒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他消化酒劲的速度。
清醒下来,他眼中浮现忧色。
“王爷,虽然您不惧张家。
但咱毕竟身负重罪。
若是张家抓着这一点大作文章,恐怕对王爷不利。”
秦川轻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些。
虽然醉意上涌,但他可没忘了正事,尤其是霍铮一直在替他着想,让他心中感动。
“霍将军,不必担心。
本王已经安排了死囚顶替你,明日就会推到刑场问斩。
如此一来,霍将军你的罪就在卷宗上消了。
而且,本王已经拟了一份你的新身份,郡衙已经给你入了南楚郡的人口黄册。
只待州府衙门在黄册上盖上官印,你新身份生效了。
到时候,就是霍将军你站在张家面前,他们也治不了你的罪。
只不过在这新身份正式生效之前,得先委屈霍将军在王府,隐藏踪迹了。”
霍铮闻言,神色动容。
秦川显得想的太周到了,不仅救他出狱,还给了他新身份,这等于给了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