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汐吓了一大跳,急忙说道:“表姐,那些狠话就别再说了,这种事情我们做不来的。
更何况,这次是宁贞儿,下次还不知道会冒出什么贞儿来,难道我们都要一一除掉吗?”
许瓷望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傻丫头,可你该怎么办?”
“所以,若汐才特地来求表姐帮忙的。”沈若汐恳切地说道。
贤贵妃轻轻抿了抿唇,犹豫了半晌,才有些为难地开口:“萧承逸虽然是四品将军,但他这次立下的功劳可不小。
平阳关大捷就是他的杰作,不仅收复了平阳关,还歼敌五万,让云沧国挂起了免战牌,也让我们的将士们得以喘息,养精蓄锐。
捷报还是边城主帅战王亲自发的,民众对他崇拜得不得了。
他娶平妻,在民众眼里可能并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忙,恐怕你表姐我也无能为力,得皇上出面才行。”
沈若汐淡淡开口道:“表姐,若汐并不是想阻止他娶妻,只是想要一张给萧承逸的休书。”
“啊!”许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沈若汐的眼底微微泛红,非常坚定道:“表姐,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当年我之所以嫁人,一是因为我对萧承逸有好感,二是因为我娘,也就是你的姑母,她不想我出事,想保留她唯一的骨血。
所以,我都按照母亲的意愿做了。可是现在,我夫君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我还守着他做什么呢?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恩爱,蹉跎我的岁月吗?再说,我的志向并不在此。”
女休男?这自古以来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听起来都让人心惊胆战,更何况对方不仅是四品官员,还是朝廷有功之臣,“这……自古也没有休夫一说呀。”
“他背弃誓言,就该被休。”
“休夫这么大的事情,表姐更不行,还得让陛下定夺。”
沈若汐鼓着腮帮子,有些赌气地说道:“他恨我入骨,肯定不会答应的。”
许瓷轻笑一声,“皇上可不会恨你,说不定这正合他的心意呢。”
“表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沈若汐道:“我一直把陛下当哥哥看待,就像亲哥哥一样。”
许瓷忍俊不禁,“完了,这话要是让陛下听到了,可得伤心坏了!”
“表姐!”沈若汐眉头一蹙,嗔怪道。
“好了,不逗你了,此事只能由陛下出面,也只有他才行。”许瓷收起笑意,正色道。
沈若汐却有些犯难,陛下不会帮她的。
许瓷语重心长道:“若汐,表姐说个肺腑之言,休夫不可能,但和离可能行。
就算是和离,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会被吐沫星子淹死的!和离的妇人在众人口中也是弃妇?”
沈若汐眸子坚定,“一夫二妻就不会被吐沫星子淹死吗?我堂堂忠义候的嫡女,要跟一个孤女平妻,也会辱没了沈家一门忠烈。”
许瓷询问,“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了?”
沈若汐轻轻点了点头。
“你若是不方便去说,我可以出面请陛下为你做主。”
沈若汐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还是坚定道:“还是我自己去给陛下说吧!”
许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爱来我这里我也能理解,毕竟皇宫规矩多,行事不便。但祖父母年事已高,时日无多,你还是抽空多去看看他们吧。”
沈若汐鼻子一酸,主要是见面不知道说什么,就像是将刚刚结痂的伤口再硬生生的撕裂开来,那种痛楚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的到。
“若汐知道了。”她轻声回应。
许瓷红着眼眶点头。
……
御书房内,皇上正在专心批阅奏折。
太监总管七林小心翼翼地瞥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
半天,七林恭敬地呈上茶盏道:“陛下,这是南玉小国进贡的雪梨茶,清香扑鼻,入口干爽,请您品尝。”
皇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放下吧!”
七林放下茶盏,心中却满是纠结。
作为跟随陛下近十年的贴身太监,他几乎能洞悉皇上的心意,但此刻这件事他不知道要不要禀?
七林又试探提议,“陛下,御花园的桃花开得正盛,您要不要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今天的七林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些,皇上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他,“有事?”
七林吓得一激灵,连忙跪地,磕巴道:“陛下,无……无事!”
“说!”皇上的语气不容置疑。
“启禀陛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萧少将军的夫人今天进宫了,还拜见了贤贵妃娘娘。”七林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皇上一时没反应过来萧少将军夫人是谁,但当听到她拜见贤贵妃时,终于知道是谁了。
皇上顿了一下,冷冷道:“知道了,起来吧!话真多!”
七林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偷偷瞥了皇上一眼,心中暗自揣摩着皇上的心思。
皇上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他的御笔却悬于空中,久久未能落下。
一滴墨意外滴落,将奏折晕染成一片斑驳,他猛然间捏紧了手中的笔杆,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它捏碎。
奏折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是蚂蚁在爬行,皇上烦躁地将奏折狠狠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两年了,没想到仅仅提到她的名字,后劲还会如此之大。
他紧拧着眉头,声音冷冽地吩咐道:“都出去,朕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七林心惊肉跳,没想到陛下还对沈若汐念念不忘。
他赶紧挥手示意御书房内的宫女太监退下。
很快,御书房便只剩下皇上独自一人。
她的七哥,自幼便与他交好,还是他的伴读。
她,作为沈家唯一的女儿,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小时候的她便长得粉雕玉琢,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然而,五岁那年她却意外失踪,让整个沈家人陷入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