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乃是沈家的小厮,只见他一进门便噗通跪地,神色惊惶道:“王爷,王妃不好了,五少夫人被淳于澈的人抓走了。”
沈若汐闻言一怔,满脸难以置信,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
那小厮赶忙回道:“淳于澈的人拿着咱们陛下的圣旨前来抓五少夫人,根本不容分说,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就直接把五少夫人给抓走了。
大少夫人当时让我们上前阻止,还说若出了事,她甘愿向陛下请罪。
可我们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抓走五少夫人后便扬长而去。
大少夫人急得差点昏厥过去,这才让小的赶来向您禀告。”
沈若汐秀眉紧蹙,自家五嫂明明已经答应过去见他了,淳于澈居然搞出这么一出。
但很快,她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淳于澈就是想把戏做足,让所有人都认定他是找五嫂兴师问罪的。
如此一来,一旦他们离开,众人就会觉得他是抓了五嫂离开大奕,而并非两人有什么私情。
这样一想,昨天那漫天的谣言出自谁手,她也心中有数,肯定就是淳于澈无疑了。
“行,我们知道了,这就回沈府。”沈若汐道。
当沈若汐和君墨泠回到沈府之时,杨氏脸色惨白如纸,正坐在堂中垂泪不止。
看到沈若汐与君墨泠前来,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眼泪簌簌而落,“若汐,你来了,五弟妹被淳于澈那个混蛋抓走了,我去驿馆想要人,他们却大门紧闭,根本不让我进,我实在没办法,这才想着找你。”
“大嫂,别哭了,五嫂不会有事的。”沈若汐轻声安慰着道。
“怎么可能会没事,这可是弑君的大罪啊,虽说淳于澈不是我们的国君,但他毕竟来到了我国,我国也得给他一个交代。
若汐,我这心里慌得厉害。”杨氏声音颤抖,紧紧抓住沈若汐的手,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沈若汐轻轻攥着她的手,给予她力量,“大嫂,你别急,你相信我,五嫂真的不会有事。
淳于澈此举不过是要个说法罢了,若他真要严惩,抓人来的就不会是几个婆子,皇上也不会轻易下圣旨。
你放心,淳于澈不敢乱来的。”
“真的?”杨氏眼中仍带着半信半疑,神情依旧满是焦虑。
沈若汐肯定回答,“真的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杨氏喃喃道。
邹氏将她推到淳于澈的床边,而后纷纷离开,她顿觉自己这颗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低垂的帷幔,似一层朦胧的纱,阻挡了她的视线。
然而,她分明感觉到淳于澈起身了,正缓缓地将那帷幔卷起。
她的心愈发紧张,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
“你别动,我们就这样说话。”邹氏急切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淳于澈的手微微一顿,但最终还是继续将帷幔卷起,随后,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无疑是美丽的,只是相较于沈若汐那般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还是略逊一筹。
即便是在那山洞之中,他最初也只是认为她是沈家五公子的遗孀,是沈若汐的五嫂,他一心想着不能让她遭遇危险,未曾有过任何非分之念。
可究竟是何时起,一切都变了呢?
仅仅一个吻,说来着实可笑,一个吻竟如同魔咒一般蛊惑了他,让他的心从此再也无法放下她。
“就这样怕看到我?”淳于澈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邹氏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北沧君主,你有话就说,我觉得你是误会了什么?”
淳于澈微微一怔,看着她那始终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眼神,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我误会什么了?你把我拉下悬崖难道是我误会了?”
邹氏瞬间愣住,“你真要追究我把你拉下悬崖吗?”
淳于澈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觉得呢?杀人不用负责吗?”
“你……”邹氏又气又恼,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心里清楚,他绝不会真的介意此事,不过是故意这般气她罢了。
“我们俩都活了下来,你跟我回北沧吧!”淳于澈的目光坚定而执着,仿佛这是他早已下定的决心。
邹氏猛然抬眸看向他,在对上他那清冽真诚的眼睛时,瞬间又怂了,目光慌乱地移开。
她开口道:“淳于澈,我不会跟你回北沧的,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别说我们之间还有血海深仇。
我此番前来,只是想过来见见你,给你说声谢谢。”
“谢谢?我不需要。那你干嘛亲我?亲了就不用负责了吗?”
淳于澈不依不饶,话题终究还是绕回到了这个令邹氏羞赧不已的问题上,邹氏的脸瞬间红了。
邹氏定了定神,缓解自己的尴尬,低声说道:“当时我以为我俩都难以活命,觉得你说从未有过女人可怜,大脑便一热。
淳于澈,我真心祝福你前程似锦,能够将北沧建大建强,让民众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倘若我的那个举动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在此向你道歉。”
淳于澈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言辞恳切:“你以为我真的会把你带进我的后宫吗?
我不过是想让你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罢了。
我只是一个翘板,借这个由头带你离开。
你大可以随心走走,去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倘若我走了,我想你恐怕再难有这样的机会。”
邹氏轻轻笑了笑,神色间透着些许无奈:“可我现在这腿不行,还得休养一段时间呢,就不跟你过去了。”
淳于澈耐心地循循善诱:“你真的要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吗?
你可以慢慢调养身子,沿途的风景亦是美不胜收。
等快到北沧之时,你便能下来行走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其实我懂你的心思,再待在那深闺大院之中,你怕是也快被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