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宗泽死的时候,赵构那草台班子,居然以为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赵构特别烦的,便是宗泽要收复失地,把金军抢劫去父皇和皇兄给他弄回来。
完颜宗翰分三路大军南下,赵构却又怕了。
当初,宗泽哪怕躺在病床上,那屡屡败绩的金国,都不敢去招惹宗老大帅。
当年宗泽留守东京时,赵构就派出杜充前去干扰宗泽的抗金大计,杜充从来都无比自负,脑瓜子灵活,他到了河北,没多久就把河北抗金义军弄成了一盘散沙。
赵构对杜充的能力,那是极力赞赏。
就连黄潜善都说,皇上实在是太英明了,杜相戍守北边,即便那宗泽要违命伐金,有杜充在大名府一带守着,谅他们也过不去。
在杜充的精心筹划下,河北一带的义军,断绝了与汴京宗泽的联系,并且,借用了金军的力量,很快就将那些义军逐一攻陷。
河北义军在杜充和金人的联合下,总算被镇压了下去。杜充还下令,切断义军与宗泽的联系,河北义军被镇压的消息,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
宗泽只知道,朝廷严令,他所部的宋军与义军,不得出黄河伐金。
他哪里知道,朝廷还派出人去,从背后捅了他的刀子,他只知道,河北义军未能够与他联系,却没有想到,那些义军已经分崩离析了。
杜充悄然地镇压了义军,深得赵构和黄汪的信任,南宋王朝却是没有想到,他们极力要讨好大金国,金国却依然发动了大规模的南侵。
赵构下旨,让杜充任东京留守,接替宗泽的东京留守之位。
赵构听说金军南下,他心里有数啊,先前最嫌弃的河北义军被搞掉了。
他当时还暗自高兴了好一阵子。
可这金军南下,没有义军替他守着,他又有些惊慌起来,他害怕得不行,赶紧召集他那帮朝臣,金军没有水军,最好还是把龙船开到海上去。
黄潜善便安慰赵构,说杜充血气方刚,那老宗泽,七十多岁了,尚且能够守连战连捷,杜充比起宗泽,那是强过万倍不止。
汪伯彦也说,“陛下,当初你最头疼的,便是河北一带义军泛滥,咱杜相出马,你看是不是,不出几月,不废一兵一卒,就让金人帮咱们把那义军干没了。”
说起义军,赵构心中却是憋着一股子气。
若是那些义军还在,自己也不至于现在如此惊慌。朝廷无能抗金,百姓自发组织义军,虽隐患重重,却是可以以虎驱狼,自己还算平安吧。
完颜宗翰的军队,气势汹汹地入河北,几乎是入无人之境。
那时候,运筹帷幄的杜充,突然感觉到束手无策了。他听到金军步步进逼,他一方面,夸大了金军,为自己无能做辩护。
他上奏朝廷,说他精心准备了河北的防务,但此次金军几乎是倾巢而出,出兵是以前进攻的十倍不止。
那意思太明白了,宗泽能够连捷十三仗,那不是宗泽厉害,而是人家金国根本就没有施展全力。
此次,他未能阻挡金军进击,罪不在他,而在金人实力太强大了。
赵构也没法可想,只得颁旨,嘉奖杜充的忠勇,给他汴京城,能守就守,守不住,那是天命。
再说,大宋朝廷,不还有求和一路可走么,让杜充放心防守便是。
杜充也怕金军过黄河,杀到东京来。
杜充直接派出了最精明强悍的战队,到了黄河边上,他下令,掘开黄河水,用水攻的方式,淹没金军。
这一招,可以说杀敌三千,自毁三万之举。
当黄河水溃堤后,黄河北岸的老百姓,他们预先又没有得到通知,纷纷被洪水淹没。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在洪水中丧身。
然而,以骑兵为主的金人,见到洪水来袭,一边疯狂地杀戮,一边纵马疾驰。
完颜宗翰的三路大军,几乎都没有多大的损耗,就一路上飞逃到了山东地界。
杜充以黄河之水,智退金兵,金军根本就无法向南进入到汴京之地。
自鸣得意的杜充,不但没有为死难的老百姓有半点自责,还居然好意思,上奏朝廷。
他说自己决黄河之水,成功地将金人逼退于千里之外,几乎不废一兵一卒,就把金军打败了。
大宋皇都汴京,秋毫无犯。
杜充以为,朝廷会对他大加赏赐,可那个时候,赵构已然知晓,那杜充非但没有阻击金军,还把那祸水引到了他的头顶上来。
杜充真是厉害,当初,宗泽在时,附近的游民义军,皆奋力抗金。
由于杜充对义军的出卖,以致无数的义军,纷纷重新沦落为山间盗贼。
甚至,就连王善,张用这样的干将,也都出兵,围攻汴京城。
杜充一直坚持着灭杀义军的目标。
他觉得,那些流寇,比起金军更是可恨,先前靠着金人的力量,成功地瓦解了河北的义军。
现在,金军未能够从滑州一带南侵,杜充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替赵构好好地解决掉那些流寇。
真是官逼民反,王善、张用等人,实在是迫于无奈,只得反了。
杜充便下令,让岳飞率军,前去镇压王善和张用。
那张用是岳飞的同乡,而且,一起打起了反击金军的义旗。现在,杜充居然让岳飞前去镇压张用。
岳飞朗声对杜充说道,“杜帅,张用与末将,皆为抗金义军。此金军未平定之时,咱怎么能够自相残杀呢。”
杜充怒道,“张用不听号令,自作主张,虽打起义旗,却实为流寇。为我大宋江山社稷,必须除之。”
岳飞说道,“末将如今,兵少将寡,根本无法与张用对抗。还望大帅不要怪罪。”
杜充强令岳飞,必须出战,灭掉张用和王善。
岳飞无奈,只好带着五千人,象征性地去攻打张用。
结果,张用自然明白岳飞的意思,一冲就散,当场就溃不成军。
老百姓对杜充,也是极其愤恨。
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