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首座大城隍原本是跟永平皇帝在内宫摆龙门阵的,商议如何搜寻怀阳公主的事情。
永平皇帝十分健谈,而且人老了之后,容易揪着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絮絮叨叨,翻来覆去的说,首座城隍爷被叨叨的头疼,却苦于无法脱身,正不耐烦的时候,忽然见观风殿神跑来报信,说武场出了大事,诸神弹压不住……
首座城隍爷登时喜出望外,正义凛然的告别了永平皇帝,急匆匆跑回庙里。
看了一遍陈义山所发的神谕之后,首座城隍爷才知道竟然有魔类潜入了中土!
他既惊且悚,慌忙点齐了手下所有的神祇,带好了神器,排排场场的奔赴武场,来擒拿魔头!
首座城隍爷也是高估自己了,他原以为三下五除二就能拿下颤修,好好的在陈义山面前表现一下神界的厉害,哪能想到结果是一败涂地,而且还溃败的如此干脆利落!
丢人啊!
这才一个照面的时间啊,手下的十二大神将还有二十四位司公大神们就瞎的瞎,破相的破相,全都败下阵去了!
简直是儿戏!
是要自己亲自上阵的么?
京师首座大城隍感觉平生从未出现过像当下这样丢脸的情形,尤其是当着一个修仙者的面。
这群酒囊饭袋啊,白白享受那么多的香火愿力……
“把照妖镜和鉴魔镜给我!”
陈义山没有首座城隍爷
那么多的想法,也不矫情,他一门心思就是要尽快的拿下颤修,至于是谁拿下的,功劳算谁的,其实都不重要。
眼见众神狼狈,被颤修打的是七零八落,陈义山哪还敢袖手旁观?他当机立断,冲着失明的文判大爷和武判二爷奔去,讨要镜子。
首座城隍爷心中一动,暗想:陈仙长这是要给我打下手了啊,好,真义气!这面子给的足够大了!于是抖擞精神,吩咐道:“快把镜子给陈仙长!”
文判官和武判官都还处于失明状态,傻啦吧唧的支着耳朵大声喊:“啊?!首座爷你说什么?!”
“把镜子给陈仙长!你们是瞎了,不是聋了!”
“哦哦哦,可是我们瞧不见仙长在哪里啊!”
陈义山又好气又好笑,喊道:“你们只管扔,我接得住!”
“那好咧,接镜吧!”
文判大爷直接抛了照妖镜,武判二爷犹豫了片刻,也把手里的鉴魔镜给丢了出去,反正也看不见陈义山在哪里,觅着声音,大概齐的扔吧!
颤修望见陈义山索要镜子,哪肯让他得逞?
那些神祇不堪一击,唯有这个陈义山不好对付,再让他拿了镜子,那还得了?!
“陈仙尊,来来来,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颤修呼喊着,飞奔上前,手里乌光连射,眨眼间便打出了十余枚铜钱,分别射向照妖镜和鉴魔镜。
陈义山
笑了笑,没有搭腔,施个摄空术,早把两面镜子隔空摄在手里,而后再施一个奔雷身法,闪转腾挪开来,轻而易举的避过了颤修打出来的铜钱,安安然凭虚御空,喝一声:“泼魔,你的死期到了!”
左手照妖,右手鉴魔,一起对准了颤修照下。
颤修抬头望了一眼,心中惊悚,但却不觉有什么异样,那镜子对自己好像无用啊……
跑下试试——
颤修纵身逃窜。
果然还能动!
“嘿嘿!”颤修扭头冲陈义山冷笑。
陈义山有些傻眼了。
怎么,这照妖镜和鉴魔镜是假的么?
明明照住了颤修,却屁用没有?!
首座城隍爷骂道:“泼魔哪里逃?!”
一声怒吼,手中的紫玉圭当空抛落!
颤修飞的极快,但首座城隍爷的紫玉圭砸的更快!
“嘭!”
一声巨响,那紫玉圭正中颤修的脑门子!
首座城隍爷一击得手,心中大喜,嘴里念念有词,那紫玉圭原本只有三尺长短而已,随着首座城隍爷念诵咒语,紫玉圭蓦地迎风而长,眨眼间,便如屏风大小,彻底压迫住了颤修,往地面上掩落!
“呃啊啊啊啊!”
颤修嘶声狂叫,像是要硬抗那紫玉圭,但他整个身体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迅速的往下坠去。
但听轰然一声,颤修被紫玉圭硬生生压在了擂台上,身子仍然在往下沉!
那武
场的擂台上铺满了青石板,每块都有七八百斤重,十分坚硬结实,可饶是如此,仍旧扛不住紫玉圭的压迫!
陈义山定睛观瞧,那颤修挺起双臂,撑着紫玉圭,拼命的往上举,却不起丝毫作用。
只听见“轰隆隆”乱响,青石板碎裂开来,擂台上渐渐现出了一口大坑,那颤修被完全隐没在了里面!
“好!”
陈义山兴奋的冲首座城隍赞了一声。
他知道城隍神手中玉圭所蕴含的力量是何等之大——
县城隍手中的白玉圭蕴含的力量是其所庇护的整座县城的重量!
郡城隍手中的碧玉圭蕴含的则是其所庇护的郡府城的重量!
至于京师首座城隍手中的紫玉圭,蕴含的力量,当然是整座京师内外城的全部重量!
所以,这一击实在是非同小可!
寻常的妖怪,被紫玉圭打中面门,脑浆子都得迸出来!
这颤修死了吗?!
京师首座城隍心中抱着侥幸,也在仔细观望。
忽然间,有数道乌光从陷坑中爆射而出,首座城隍爷和陈义山都不禁骇然,纷纷躲避,但听铜钱如雨滴般落地,“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紧接着,他们就瞧见那颤修晃晃悠悠的从陷坑之中,紫玉圭边缘外爬了出来。
“首座,你的京城虽重,却压不死我这千年财妖!哈哈哈!”颤修全然脱身后,拔地而起,狂笑声中,金钱一
枚接着一枚从喉中迸射出来!
陈义山速度快,早躲避开来,首座城隍爷只躲过去了十多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