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跑,换上准备好的普通服饰伪装成普通百姓。
这还要得益于夷州发达的夜市,导致夷州没有宵禁,几条街外就是繁荣的夜市,里面百姓如云,摩肩接踵,一旦藏进人群里,就算是何绥再不顾百姓死活,也不可能在夜市大肆抓人,毕竟没几天钦差就要到了,若是引起百姓恐慌导致踩踏死伤,何刺史和芮明远怎么都得吃挂落儿。
黑夜里火光冲天,比起灯盏烛火,这着火的亮度可比它们大多了,不一会儿火焰就席卷了何家的几间房子。街上的护卫听见走水二字,纷纷去就近的西湖打水,沿着墙根往下浇水灭火,只留下一支小队巡逻。
前脚小队刚走,后脚喻观澜就踩着护卫的肩膀翻进了府里。
曾叔的脚边倒着一个下人,看模样是晕了过去。喻观澜跟曾叔使了个眼色。
曾叔从甬道翻了进去,喻观澜屏息等着,没过一会儿传来声音:“没人,进来。少爷说对了,真是东边。”
喻观澜也翻了进去,落脚点是一处花园。花园布置精致,流水潺潺,太湖石摆在池子中央,有清澈的流水从太湖石上流下来。整座花园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喻观澜压低了声音道:“分头行动。尽量小心。”
花园鸟雀皆无,只能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的惊叫。何刺史现在不会在翠和居,喻观澜抓紧了时间立刻转花园,把花园的图一点点从脑子里绘制出。
翠和居的花园极其复杂,回廊宛转,四处可见池水和太湖石。
第三次转到同一个太湖石时,喻观澜停住了脚步,拧着眉头沉思。难怪转了这么久都不见有守卫前来,何绥是觉得不论什么人入了他这花园,都会被弯绕交错的路线困死在花园里。
曾叔小声道:“小侯爷,现在怎么办?”
喻观澜不答,只深思园中太湖石的摆放位置,忽灵光一现,匆匆对曾叔丢下一句“跟我来”便往远处跑去。曾叔愣了一瞬,旋即很快带着弟兄们跟上喻观澜的脚步。
这座花园极大,几乎一半都是水,太湖石四处可见。这些太湖石形状大差不差,只在大小上有差异。她回忆了下自己走过的路,曾路过一块巨大的太湖石,而这些零散的小太湖石,似乎围在了这块大太湖石的四周,形成拱卫之状。
喻观澜脚步飞快,穿过回廊草地,不到一刻钟就停在了大太湖石的面前。
太湖石散落四方,似乎毫无规则,但喻观澜仔细想了想,惊觉这些太湖石竟是跟大豫舆图对上了!大太湖石代表京城,小太湖石则是每一块各州衙署所在的县城!
喻观澜随意点了一个人道:“小心些,你去这块石头那儿仔细查一查,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人一点头,飞速略过水面,落在那块太湖石旁,开始围着太湖石打转,仔细检查太湖石的窟窿里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喻观澜耐心等在岸边,跑得太急,这会儿她还有些喘。
一刻钟后,那人对喻观澜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真没有?”喻观澜拧紧眉头低道,“不应该啊。这些石头都是何绥摆的,拱卫京城,按理应该在京城才对——等等。”喻观澜右手成拳,猛地一拍左手掌心,“错了!是夷州……不是京城。”
何绥可不在京都,而是在夷州临汝县,且在夷州待了十数年了。
喻观澜闭着眼细思代表夷州太湖石的方向,匆匆跑去。
绕过几重叠的回廊,一块太湖石赫然出现在眼前。这块太湖石比代表京城的那一块要小得多,喻观澜站在回廊的栏杆上,手扶着柱子,对曾叔道:“带我去那儿。”
曾叔二话不说,找了个离太湖书最近的位置,带着喻观澜落在了太湖石上。喻观澜从太湖石上跳下,仔细地搜查着太湖石,搜到其中一个窟窿时指腹忽然摸到了一个凸起,她没有犹豫,用力摁了下去。
啪嗒。
细微又清脆的声音响起,喻观澜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坠了下去!还不等喻观澜反应过来就骤然落地。
“嘶——”
喻观澜下意识抬头望去,丈量了下距离,不算特别高,大约一丈高。她往边上挪了挪,打量起这里来。这似乎是埋藏于地下的暗室,空气里尽是腐烂潮湿的味道,入目一片黑暗,不见半分光亮。
喻观澜翻出火折子点燃,眯着眼打量地牢。她扶着墙站起来,慢慢往外走去,手中火光微弱,撑不了太久。墙似乎是石墙,冒出了水珠儿,喻观澜一手扶着墙,一手举着火折子向上探照,摸到了墙上的壁灯。她手下用了十足的劲儿把壁灯硬生生掰了下来,上面是一截没用完的蜡烛。
喻观澜把将熄的蜡烛点燃,吹灭了火折子收起来。她往更远的地方走了两步,手刚刚摸上有些粗砺的墙面,只听“轰隆!”一声,她刚刚掉下来的那里又落下来了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曾叔。
曾叔看见他才松了口气,险些腿都软了:“吓坏我了!我还以为……”
喻观澜弯了弯眉眼,火光在眸中摇曳着:“怕什么?我私闯暗室私闯官宅,就算被何绥发现了,你觉得他会杀我吗?他敢杀我吗?”
喻观澜死在夷州地界交代不清,喻观澜有恃无恐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成王绝不会允许她死在别人手里。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要让喻观澜受尽折磨再凄惨死去,这样才能出了他杀身之仇的气。何绥就算抓到了她也只是把她交给成王,她无缘无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喻家不会善罢甘休,谢无危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消失。
曾叔捂着胸口平静了下心情,急促道:“我来得太急,没跟他们传信。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玄机。”
“我倒是希望不要。”喻观澜眉眼冷了些,“我们的约定是宴会散后就走,不论有没有找到。”
她说罢拿着灯朝外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暗室里格外清晰。喻观澜鼻子耸动几下,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血腥味极其淡,转瞬便消散在空气里。喻观澜轻轻挑眉,喃喃道:“这还是个地牢?”
曾叔亦步亦趋地跟在喻观澜身后,不敢离开半步。
喻观澜脚步一转,前方豁然明亮起来。墙壁上的油灯燃烧着,火光灼灼,一片明亮。两旁是依次排开的牢笼,用铁制成的栏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