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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2 / 3)

。聪明是聪明,只是偏偏不爱刻苦。他摆摆手,不再管邓九思去了哪里,面色凝重:“如今我正在风口浪尖上,你们行事说话要谨慎再谨慎!谨言慎行,方走得长远!”

三人齐齐起身称受教。

“明日谢都督会上奏请回凉州镇守北燕。”

邓茂实一惊,只听邓岐又道:“他会带上谢家大小姐和二少爷三少爷回京。”

邓茂实立即道:“这怎么行!”他眉宇紧促,“谢无危手握三州近百万雄兵,把谢家姐弟带走了谁来牵制谢无危!谢都督生父母已身故,他剩下的亲人只有手足了。父亲,此事干系重大,切莫不能让谢无危带走谢家姐弟!”

“茂华,”邓岐转向次子,“你是佥都御史,到时上奏谏言,过几日朝会上谢无危会提出此事,那时我们要极力阻拦。”

邓茂华瞬间正色点头:“父亲放心,我绝不会叫谢家姐弟三人踏出——”

与他声音同时响起来的是邓岐的话:“把谢容留下,让谢无危带谢大小姐和谢宁走。”

邓茂华瞬间消音。他茫然道:“父亲,您说什么?”

邓岐很有耐心地复述了一遍。

邓茂华不解道:“这是为何!有三人牵制总比一人要好许多。何况太后娘娘不是起意要给谢大小姐赐婚给君灿的弟弟吗?还说甚亲上加亲,知根知底,嘉姻良缘。”

邓九德小声道:“爹,太后只说过一次。蒋夫人便进宫见太后拒了此事,说谢大姑娘要给爹娘守六年,三年加三年。”

邓茂华哑然。

邓岐清了清嗓:“谢无危在边疆镇守三年,斩下元蒙首级以致我方士气大涨。他是大豫的定国之人,绝对动弹不得,需慎之又慎。谢无危父母战死沙场,坚守天山关底线,我们不能寒了大豫百万兵士的心。”

这一番话庄重严肃却又不乏对北境战士的敬重,邓茂华心中的钦佩油然而生,不禁道:“谢公与谢夫人为我朝付出良多,北燕只忌惮谢无危一人,朝廷万不能逼得太紧。谢无危其父母已故,最想念的无疑是手足,一个都不让带走,朝廷太过冷血无情。”

“正是如此。”邓岐欣慰地摸着胡须,“现如今谢无危声望正大,万一谢无危和朝廷鱼死网破,那可是得不偿失。”

邓九德抬眸望了眼邓岐,低下头时眼中带了些许思量。

邓茂实道:“留下谢容,谢无危于京城内有所牵挂,不敢轻举妄动。朝廷手中只有谢容一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邓茂华细细品了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此计妙哉!不愧是父亲,儿子自愧不如。”

邓岐沉默了。

半晌后,他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悠悠道:“不会有人同意谢无危把三个人都带走的。”

邓九德却忽然出声:“成王曾对谢公有恩;喻小侯爷曾对谢无危有恩。这两位救命恩人在京,也能或多或少牵住谢无危——他若是有反心,纵谢氏一族几千几万人都在京城,也拦不住他。”

他话中提到了喻观澜。

邓岐面色如常,甚至露出个笑容来:“话虽如此,但谢无危并非无情之人。让他带走谢宁和谢姑娘,于我们也有利。”

邓岐把事情交代一遍之后,邓茂实与邓茂华便先行离开了,独邓九德还站在原地。他优哉游哉地看向邓九德:“广才,怎么不跟着你爹出去?”

邓九德长相随了邓岐,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抬眼笑时更似邓岐:“祖父跟喻小侯爷联手了吧。”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邓岐不答。

邓九德便当他是默认了,继续道:“祖父为何要与喻小侯爷联手?喻小侯爷此人……行事太过诡谲多变,并非你我可以掌控之人。”

邓岐何尝不知喻观澜行事作风太诡谲,甚至几乎想到一出是一出,根本没什么周全而缜密的计划,却能一路走到现在,还经历了诈死一事,真可谓奇人也。他叹了口气,示意邓九德坐下:“勉之去了,吴家儿孙都得回去丁忧三年。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稳住局势了。勉之让他的儿孙避开了祸事,但咱们家可却脱不得。”

邓九德沉吟须臾,说:“我们家的确无法避开,却也大可不掺和进去,何必与徐家争首辅?这样一争,徐阁老指定把您记恨上了。”

邓岐却是苦笑着道:“我们早把徐家得罪了。说好听点儿是中立,说难听点就是自成一党,成王和徐家都得罪过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官者,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忠’字。你是忠臣,日后不论谁在那个位子上,都不能轻易动你。”

邓九德不吭声了。

“九德,”邓岐说,“《尚书》曰九德,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实、强而义。我不求你能履行九德,能做其中六德,便足够了。”

邓岐的神色带上了些许无奈,他看着邓九德,徐徐出了一口气:“九德。这世间的任何事,都不是说明哲保身,就能明哲保身的。你想明哲保身隔岸观火,偏偏有人要把你扯到水中去。若不反击压在他头上,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他骤然放低了声儿:“我做首辅,也是太后和成王的意思。”

邓九德先是一愣,旋即意识到什么,悚然一惊。徐阶想要争夺元辅之位的心思不似作假,他知道成王不愿徐党的人成为首辅,可……太后这又是何意?

见邓九德不解其意,邓岐道:“谁愿意放着太后不做,去做公主?”

皇太后,就连皇帝见了都得毕恭毕敬,哪有人放着皇太后不当去当对人俯首称臣的公主的?邓岐慢慢从中窥出端倪来,连猜带蒙也明白了徐太后的野心,只这条路实在太难。

这厢邓九德还沉浸在震惊中,另一厢邓九思气得掷了随身的玉佩,玉佩顿时碎成两半。他怒气冲冲道:“我有钱,为什么不卖!我非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杜勖叫苦不迭。

怎么偏偏把这小祖宗招惹来了,新内阁元辅的嫡孙邓九思。他赔笑道:“二爷,咱们这儿有规矩,就是不得卖。今日已经卖光了,就连明日后日都订出去了,实在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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