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声音颤抖:“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他尽力让沈娇娇放下心来,沈娇娇也知意,便岔开了话题。
“你的武艺这样高强,刚才又救了靖安侯一命,日后在靖安侯府可是要多得你照顾呢。”沈娇娇连忙从周逢的怀中退了出来,她扬起小脸,像是自己救的人一般骄傲。
周逢只是一怔,呆愣着松开沈娇娇,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不敢相信一般的问:“靖安侯?什么靖安侯?”
沈娇娇眼中疑惑更甚:“段姑娘房中的男子难道不是靖安侯吗?”
“那人器宇轩昂,又与段姑娘关系甚好……”
沈娇娇说着说着,不自觉红了耳朵,她在东正房找朱艳的耳坠时,便看见他对段兰曼十分亲昵,进段兰曼的房中也十分自然,如果不是靖安侯又能是谁呢?
和阿丰在屋顶上透过瓦片看去,他们两人更是耳鬓厮磨。
沈娇娇眨了眨眼睛,到底是再说不出来那个暧昧又缠绵的亲吻,却丝毫未发现阿丰脸上的冷意越来越多,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一层寒气。
“也是,段姑娘是靖安侯的未婚妻,除却靖安侯本人之外,又有谁有这样的胆子?”
他幽幽一笑,语气中藏着沈娇娇听不懂的玩味,只觉他好像很生气,但又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
沈娇娇的声音怯生生的,伸出手攥了攥周逢的衣襟:“阿丰,你莫要生气。”
周逢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语气沉的不像话,看向沈娇娇的时候,眸中的柔意泛上几许:“那日,你在东正房看到他们也这样吗?”
在段兰曼的院落中,那半高的围墙上,是她和阿丰的初见。
他问的莫名,却能让人听出来醋味。
那天他提起段兰曼也是十分感兴趣,整个人都是笑意盈盈的,沈娇娇的心中却空落落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些难过。
她点点头,将自己的失落尽量都掩藏起来,轻声说:“他对段姑娘很好,虽然有时候话很难听,可是她会拿段姑娘需要的药来,也十分在意段姑娘,段姑娘也看起来很喜欢他。”
周逢沉吟:“靖安侯……”
沈娇娇的嗫喏着声音,眼神一会看看这边,一会看看那边,他能感觉到她有些不安,比起刚才狼牙状的尾针呼啸而过的不安更甚,她漂亮的眸子中若有若无的心不在焉让周逢莫名的烦躁。
靖安侯这三个字,他头一次觉得是这样沉重的枷锁。
“可是,老夫人都说了。”
周逢的声音冰冷,目光落在辞宇庐中佛像颇多的大殿里。
“靖安侯还未回京,你所说出现在段兰曼房中的男子,若真的是靖安侯,那么老夫人的话又怎么算?”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回来,难道掌事姑姑不知道吗?”
“辞宇庐之行,又专门是为了谁呢?”
是周迎在珍馐阁对靖安侯不敬,是府中侍妾众人议论众多,是他在边关回京之中阻碍重重,周逢满腔的怒火发不出来。
眼前的沈娇娇,不过是侯府中低等的侍妾,是个身份比她高的人,都能来说上两句,骂上几声,她又性子绵软,为了几锭碎银而忍气吞声,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又怎么会告诉她呢?
被困在四角天里的沈娇娇,睁眼就是自己四四方方的院落,时开时败的花朵,被众侍妾时不时的欺凌,闭眼就是自己那一方小的可怜的木床,睡着就是自己家中的弟弟和母亲。
她这样的单纯,被侯府深规教条折磨,将世界困在小小的院落里,所以她会不认识自己。
此刻沈娇娇对周逢的话一头雾水,回答也是牛头不对马嘴,就说的过去了。
“此次的祈福,难道不是为了侯爷吗?”
沈娇娇只觉眼前的阿丰知道自己好多不知道的事情,他的胸中藏着鸿鹄大志,根本不输给在段兰曼房中的那位男子。
他一番话分析下来,沈娇娇对自己从前的认知有了些许怀疑。
“可如果不是靖安侯,那段姑娘……岂不是会……填……”
沈娇娇越想越害怕,段兰曼性子清冷,又冷倨孤傲,就连对人的关心也是冷冷淡淡的,这样的一位美人,断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连忙摇了摇头,连头上的发簪也歪斜了,杏眸眨了眨:“不会的,不会的……”
周逢眯着眸子看向沈娇娇,轻轻蹙起眉,十分不解:“你就和她吃了一顿饭?就为她说话了?站在她那一边了?”
“段姑娘虽然性子清冷孤傲,但断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希望……”
周逢接过沈娇娇的话,往前走去:“不希望她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娇娇,月光倾泻而下,打在她的脸上,分明没有自己所见过的美人好看,却分外摄人心魂。
他这话说的违心。
“我也不希望。”
沈娇娇快步跟上阿丰,她踩过他的脚印,夜晚静谧的连虫叫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听得更清楚的是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
咚咚……
她的心跳一次比一次急促,一次比一次快速,在月色下,阿丰就在自己的前面,这个曾救过自己的人,帮助自己的人,他的身形高大,玄色的长袍衬得他莫名的沉稳,他虽有时候也像个小孩,会给她扮鬼脸,会触她的霉头。
但君子以礼这四个字在他身上丝毫不为过,一身的武艺更是高强,她想到这,莫名觉得在靖安侯当个护院杂役,确实太委屈他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对了,他曾经说过,他家中有一个妹妹。
“阿丰,你妹妹今年……”
沈娇娇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在路的尽头,朱艳冷笑几声:“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沈娇娇,那个杂役还不够你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