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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社稷(2 / 5)

先皇怅然辞世新帝登基,连翎奉先帝遗诏尊为亲王封号为“宸”。

大越祖制,以“宸”字为号的亲王有理政之权,有这个遗诏在不由得让连衾忌惮起来,连翎一时间被推至风口浪尖之处,在满朝文武力保之下才得以换取自由。

可令谁都没想的是两年后连翎锒铛入狱,从显贵亲王成了阶下之囚,一年的牢狱之苦让他受尽了折磨与屈辱,泽世不染的明珠跌落到尘埃中。

而后就是流放边关,宸王的头衔只是徒有虚名,只得戎马一刀一剑拼回了属于自己的荣光。

如今的景象像极了当年,皇帝病中不理朝政,太子在位却又多了个一身军功贤明四海的摄政王,但凡有什么风浪当年的事必然会重演。

如今两人见面多少有些尴尬无言,还好的是连翎从不拉人主动说话,都是自己在一边工作或者看书,勤勉的不能再勤勉。

今日连泽在内阁前下了马车,忽而想起了约莫着十一二时,他两人年龄相仿,那时还同在陈阁老门下读书,小皇叔还是人人称赞的“帝星”。

结果刚一进门连泽就被眼前景下了一跳,素来的游刃有余,将内阁事物处理的有条不紊的连翎正跪在内阁进出必经的主路上,大半的头发都披肩肩上,少数用木簪挽起。

“皇叔怎么跪在这?快些起来……”连泽见状连忙疾驰两步,说着就要扶他起来。

宸王推开了了连泽的手,低了头言道:“我坏了规矩理应受罚,殿下快些进去吧,这里冷。”

内阁中大多都是老头子年轻人少些,入了三秋就燃起了碳火比外面不知暖着多少倍,连泽解下了披风本想放在一旁,略略迟疑后对一侧侍笔的仆从说:“拿件氅衣给宸王披上莫要受了凉。”

连翎此刻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静,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泛着寒气丝丝入骨,昨日皇帝让他去宫中商议了半日事务,末了又要留他用饭。宫中熏香甚重,连翎每每闻久了就会头痛,这回更是硬着头皮喝下去了两杯酒,等晚上回到王府之时险些摔在门口,亏了姜伯早在门口等候,吃了药就回房歇息了。

可谁知昨晚用的药并不是先前配好的,连翎年少时的遭遇到底是坏了身体的底子,寻常的药下去要么没有用处,要么是他受不住猛烈的药效。自遇到谢簌黎后,他的伤病都是由谢簌黎一手调理的,返回皇都后连翎的旧伤频频发作,药却早在半个月前就用完了。

太医院开的药多少都有些助眠的成分在里面,等宸王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光已经照进了屋里,即使自己纵马疾驰也赶不上上班的时间了。

这规矩是他初到内阁之时定下的,那时内风气不正,老臣一个个偷懒耍滑暂且不说,就连刚刚入职的新臣也毫不上心,宸王那时刚从军中归来手腕凌厉,直接把一帮吃闲饭的无用之臣送回家中,又立下了行务的规矩,今日没想到的事规矩就用到了自己身上。

约莫着大约个时辰之后宸王才缓步进来,连泽偷偷打量着他这小皇叔,眉微蹙面色有些苍白,示意侍笔将披风又呈给连泽。

“臣谢过太子。”连翎话也不多,又坐回自己的案几前处理起公文来,内阁素来事务繁杂,太子此番也只是来例行走个过场,到了午膳的点就走了。

一干老臣素来注意养生之道早早放下了手中的事务或回家中或者到偏厅用饭,到了最后也就剩了连翎一边喝着碗没什么滋味的白粥一边捧着公文。

等一干人用饭回来就看见公文下去了大半,桌边的白粥却没动几口,前辈阁老也就只能提醒一句连翎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头还在作痛,他揉搓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着,却是未能如愿,反而愈发猛泄起来。

一连串的刺痛让他无法集中精力,连翎忙唤来姜梁:“回王府一趟把药煎好了带过来。”

“殿下,是药三分毒,还是少用的好……”姜梁并不是自小服侍在连翎身边的人,只得试探着规劝道。

“我自己心里有数,你照做就行。”

姜梁领命而去,半个多时辰后提了食盒而来,里面是煎好的汤药和一小碟细点,是姜伯吩咐他带来给小主人垫垫肚子。

药灌下去并不能即刻见效,按理来说应该卧床歇息片刻,但连翎却又一头扎进了案卷中。临近年底事务繁多,又恰逢秋闱,一切都需要内阁从中调和,自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休息。

果不其然连翎一直忙到月挂枝头,眼见着就要到了宵禁时分,内阁的门房再三提醒下,连翎才搁置下了笔杆。天气渐凉,连翎还是保持的在军中的习惯穿着单衣,映他身份的广袖宽袍阻不了往里钻的冷风,原本贴身的里衣,因为消瘦也变得宽松起来。

他也不畏寒风,冰冷的空气能缓解折腾了他一天的头痛,从值房到大门不过百余步的路,已经让他不见血色的嘴唇冻得青紫。

令他没想到的是等在门口的居然是孟鸣风,内阁有制,非阁中臣下,无诏书手令禁止踏入一步,就算孟鸣风受封三品也不能随意进入内阁。

连翎皱了皱眉心里盘算着如何躲过去孟鸣风的盘问,若无其事的上了马车,随后闭目养神起来,企图回避和孟鸣风的正面交谈。

苍白的面色和微蹙的眉头还是让他原形毕露,孟鸣风太了解他,原本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想法。此时四下无人,心急如焚的孟鸣风也顾不得平日里的君臣有别,迅速捉住了连翎的手腕,搭上了他的脉搏。

他不是医者但在连翎身边待久了,知道自家小王爷常犯的病症,这五年来又耳熏目染学会了不少。

连翎本能性的抽回了手,每逢生病他就会对外界异常敏感,哪怕精神疲惫到极致,一但有人靠近他的身侧,就会出于本能的保护起自己。原本这几年已经有所改观,可一回到王都,连翎又变成了那个时时惊慌提心吊胆的少年。

脉象一下没诊出来,孟鸣风却察觉到了连翎体温有异,当即断言道:“你发烧了?”

头痛引来耳鸣尖锐,上午的罚跪终究是有了影响,久积的劳累和伤病一起迸发,冲垮了他本就亏空的身体。

连翎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睁开了有些朦胧的双眼,他不敢对上孟鸣风的目光,为了让他安心还是勉强扯出来了个笑脸说道:“孟大哥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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