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离不了修行问道,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可道祖所谋非我所念,日后师门之事怕是要多劳烦谨哥了。”
白谨歌知道自己再如何劝阻都不会改变谢簌黎的决心,直至这出戏看完,他都未再说过什么。
不寒宫中人情淡薄,除夕祭祖之后难道聚在一起长老又各自回去修习打坐,唯有谢簌黎留在堂中,又为谢清和谢簌远焚了香。
倘若他们还在,今夕又会如何呢?
初一谢簌黎给几位长辈拜了年,想不到的是于媛师姑还给她包着崇岁钱,她将荷包系在床头。除夕被祭祖事所累,到了初一晚上谢簌黎特让厨房准备了饭食,还领着弟子们下厨包了顿饺子,算是过了这几年最热闹的一个初一
初二有人上山拜会,谢簌黎接待了几位掌柜旧故,还有山下百姓送来的屠苏酒。她拆了两坛让门中子弟尝了个鲜,自己提了一壶登上疏北堂的屋顶,对着西面的天地祭了一杯饮了一杯。
初三一早谢簌黎理了行囊,将小扇塞入袖中,持着应辞剑关上了房门。她一离开疏北堂的禁制自会开启,除了白谨歌再无人能踏入半步,就在她准备踏出院中之时,却见白谨歌也将道袍换成常服,背着行囊在那等她。
谢清的入室弟子中除了谢簌黎外都是一门心思清修,相比之下谢簌黎反倒显得格格不入,她年龄最小却因自幼被谢清收入门下才占了师姐的名头,多数时候还是师弟们关照她多一些。
师弟们多数都是温吞稳重的性质,按部就班的在不寒宫中练剑修行,从不理红尘中事,或许也是因此谢清才在诸人之中选择了谢簌黎作为自己的后继者,他看得出只有自己捧在手心中的小姑娘才和自己同样的志向。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一但踏入江湖或者攀登庙堂就已然将死视之所归,谢清还在之时从来没有公开言明过继承人的问题,只是不寒宫中人人尽知,少宫主谢簌远德才兼备,日后应辞剑必然要交到他的手上。只可惜他走的突然,谢清也随之归沌天地,应辞剑在谢簌黎手中无人看好,可这短短几载间不寒宫名声见起,而谢簌黎独凭“顾行”之名也闯出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一切白谨歌都看在眼中,先祖有训“凡不寒宫中人,入红尘者必不得善终”,对此谢家父子皆是泯然一笑,谢簌黎更是在年少时言道“虽九死其犹未悔”。师父故去之后他除了打理不寒宫,就是在承雯殿中打坐修习,依照惯例也是为了不寒宫的传承,他也收了入室弟子。只是他停留在破境五层已有数年,与修行而言谢簌黎更精于剑法、轻功,可她能在短短数载间突破孰不是在江湖中多行走的缘故。
几日前两人在竹林中比试了一场,饶是不动双剑,谢簌黎已然能轻松将他压制,比试之后谢簌黎也说他突破在即,只差一线之机。原本他想着要闭关几日寻求突破,可转念一想他蜷缩于不寒宫一方天地间数年,天地间究竟有何他全然不知,倒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或者会有新的体悟。
两人一同上路倒解了谢簌黎旅途孤苦,只是她着急赶在正月十五前入京,来不及带白谨歌看沿途风景。
正月是团圆的时节,各州各府都洋溢着节日中团圆的喜悦,赶路的人少了些但好在盘查不严,倒省了他们绕道远行的功夫。
不过在入中川境时倒是碰上了个熟人,是当年在华山论剑会上败在谢簌黎手下的剑圣传人孙司燕,据传闻这位剑圣传人自被谢簌黎打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苦修剑法,今日能在中川之州遇见倒真是幸事。
虽然后面孙司燕也知“顾行”就是不寒宫宫主谢簌黎,可今日一见着了裙钗的谢簌黎倒真有些不适应,可奈何旁侧还有一众江湖英豪,他只能勉强着同他们一道跟谢簌黎打了招呼。
寒暄过后谢簌黎向他们介绍了白谨歌,言说是自己同门师弟,此番是第一次远游,日后还要各位多加关照云云,几人一同饮了杯薄酒,临分别前孙司燕却上前与她道。
“当年华山一战孙某输的心服口服,不知何时能再蒙谢宫主赐教。”这几年他苦练剑法,为求就是下次论剑会再见之时能将谢簌黎击溃,只是却不想会在此碰面。
应辞剑就在谢簌黎手中,她抱剑一笑道:“谢某随时恭候剑圣传人赐教,只是今日你我皆有路要行,下次相逢再定时间,还望孙少侠替我问剑圣安好。”
谈及剑圣孙司燕的面色不易察觉的变了一下,不过却也飞快的应答道:“师父隐世一切安好,也有劳谢宫主问医圣他老人家安好。”
听了孙司燕所言,谢簌黎垂眸敛起目光,看来江湖传闻剑圣隐世的消息不假,可如今自己已然突破七层不知剑圣是否还坐的住,她笑道:“医圣并未隐世,说不定与孙少侠哪日就相逢了,少侠自己问候方更有诚意呢。”
两人推手告别,相背而走。
进入中川也就入了大越腹地,越接近京畿也就愈加繁华起来,江湖中人在这种地方也就愈加显眼,两人将剑收起改换装扮,自称是东郡白氏兄妹,这次是受家中父母之命入京为长辈拜年。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只是一晚投宿客栈却遇上了觊觎谢簌黎美色的好酒恶徒,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不好动剑,只是白谨歌将谢簌黎护在身后好言相劝,许是那醉汉瞧着白谨歌生的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骂骂咧咧的让他滚开。
就在谢簌黎纠结要不要动手之时,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出手解了这场困局,萍水相逢却能路见不平,如此赤子丹心着着实少见。
两方互相见礼互相报上名姓,这位公子自称白旋,是来自南境的商贾此番正要入京谈些生意。
在听闻他们也姓白之后,白旋兴致勃勃的攀问道:“两位本家在何处?说不定咱们祖上还沾亲呢。”
“白公子抬爱了,”白谨歌推诿道,“只是曾蒙先生赐名并非世家。”
虽然如此白旋却还是风度翩翩说:“我看两位只身赶路多有不便,相逢即是有缘,左右不过这一两日的路程,不如就与在下同行吧。”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白公子。”谢簌黎垂眸谢道。
白旋说:“姑娘受惊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路上闲谈白旋倒也是个有趣的人,对南地风光娓娓道来,见谢簌黎对此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