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当初皇帝召回连翎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让他替太子制衡朝纲,好为储君奠定一个清明盛世。
“立春,”谢簌黎轻声唤道,等候已久的人闻声而出,她继续道,“去山月居把我的剑拿来。”
她出门去见秦玖娘时并未佩剑,其实到了京中之后她除了会在府中与连翎他们过招,并不会带剑外出,京城之中最忌江湖高手招摇,她不想凭添麻烦。
此时动剑是以为不时之需,若皇帝寡义要重现当年之事,那也休要怪她弑主杀君。
最先赶回府中的徐映被迎入偏厅中之时,谢簌黎正坐在一旁仔细擦拭着应辞剑的剑身,寒光映照在她的眼中,更给卸去宽袍素色的外袍后露出的蓝裙添了几分令人难以接近的寒意。
她先抬眼问道:“有什么消息?”
徐映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府衙没有明文通告,只听说何忠诚去重审考生之后罗真突然改口,言道是阿翎许给他荣华富贵,让他联络考生为自己招揽门生。”
“可有证据?”谢簌黎手上擦剑的动作不停。
“有,”徐映脸色并不好,他说,“是银票,从罗真房中搜出来的足有五千两。”
闻讯少迟的孟鸣风与魏琅也在此时归府,命亲卫严守房门不得让人靠近,四人聚首商量起了对此。
谢簌黎最早归府自然要听她先说:“我让小如去了陈府,若有其余皇子入宫还让他去东宫递个消息。”
孟鸣风策马归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我找了还在宫中供职的孟家旧故打听,恒王今早入宫问安至今未出。”
年前赋税之事恒王吃了个暗亏,一直憋着劲想要报复连翎可却没有机会,这回和礼部练手倒也算是聪明。
“要不我也让人给方府递个消息?”魏琅的妹婿方路就在礼部供职,只是方路品阶不高并不能直接参与科举选定之事,这件事他是身在其外的。
谢簌黎停止了擦剑的动作将剑收回鞘中,点了点头说:“有劳了。”
徐映他们虽是武将却不会只逞匹夫之勇,此时宫中是何情景他们不知,以静制动已经是上佳之策,只是却还要留有后手。
谢簌黎说:“清点人手,守住城门,如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
“谢姑娘,”孟鸣风打断了她,“王爷不会同意的。”
他自然知道谢簌黎想做什么,可一但出手连翎就是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当年入狱连翎没反,此后在三关连翎也没反,因为他骨子中留着的是赤诚热血,绝不会与故土与他的家国为敌。
“随便他怎么想,”谢簌黎持剑起身,她是女子身量自然比三个成日习武的男人矮了些,可在其中却仍不失气场,“我只知道是天下人负了他,不是他负了这天下。”
夕阳彻底归于地平线以下,却不见星稀月朗只有漫天黑压的积云,还未起风雨落还要有些时辰。
她并不通晓观星之术,只是抱剑依靠在廊下的石柱上眺望,偏厅之中烛火通明,卫瑾如也已归府几个男人在厅中愁眉不展,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坐的住。此后谢簌黎却成了最能稳得住的人,几年的磋磨早就将的年少意气磨平,她不想听几个人唉声叹气,以屋中太闷为借口到了外面来。
亲卫们大多都是从三关跟着连翎回京的,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这个时候却也免不了心里打鼓,不时在廊下嘀咕。
谢簌黎偏过头去,不愿去听这些碎语闲言,可军中时光再加上在府中这些天,亲卫们也基本上都是她与连翎是何等关系。
稳不住的亲卫上前跪在谢簌黎面前道:“求姑娘再想想办法救救殿下。”
“等着。”谢簌黎不愿多言。
“姑娘!您与殿下情深义重,请您拿个主意吧。”又一人跪下附和道。
谢簌黎有些心烦意乱,声音也拔高几分:“现在谁动谁就是去催他的命!不想让你家王爷死就都老实待着,不愿在这等的就滚回自己院里去!”
一番厉语下来自然无人敢在妄动,谢簌黎心绪不平只觉得胸口之中气血翻涌,狠砸了下廊下的石柱。
屋中的人自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徐映往门口瞭望两眼,转头从另一侧房门出去。
谢簌黎心乱如麻,她忧心连翎的安危却不能任着性子冲进宫去,压在心头的石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究竟有多重,可她不得不得坚定起来,替他撑住外面的局面。
这时候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神思不定并未注意到有人靠近,定睛一看却是本应在内院休息的立春。
立春说:“姑娘保重身体,切勿在这个时候倒下了。”
她拉过谢簌黎的左手小心查看了适才砸柱子留下的伤,红了眼心疼地说:“姑娘再气也不能伤着自己,到后面上点药吧。”
相伴月余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谢簌黎小声说:“我没事的,这里人多你快回去吧。”
“我不走,我在这陪你。”立春自然不肯听谢簌黎的,拉着她在廊下坐下。
立春只是个弱女子,再有重话谢簌黎也不敢对她说,两天就并肩坐在廊下等着瞧,谢簌黎怕她陪自己受了凉最重还是将外袍给了他。
“将军,有消息了!”守在门口的亲卫跑入院中,几人忙出来听他喘着粗气说,“案子暂时压了下来,只是王爷顶撞了陛下被罚跪在宫中了,不过替秦副指挥使传话的人说这是王爷的权宜之计,叫将军和姑娘别担心。”
连翎这一计的确高明,他笃定皇帝会信任他未行舞弊之事,然礼部咄咄逼人总要给皇帝一个可以迂回的空间,那种情形之下他只得弃车保帅,言语略做顶撞自然会被恒王拿捏帮句几句他目无君上。皇帝顺水推舟佯装盛怒,罚他跪出去反省也是理所应当,这来一来自然暂时解了困局。
皇帝态度明显,可若没有实证证明连翎的清白,再偏私也不能直接说连翎无罪,好在确保连翎安危谢簌黎暂舒了一口气,迟则生变不易再等下去了。
她说:“阿翎暂时无事,只是有劳几位明日要入宫一趟了。”
此时宫禁落锁若不是有秦玖娘在他们不该这么早知道消息,他们只能明日入宫再为连翎求情,好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