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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流去(2 / 6)

不等何忠诚再开口内宦一句“陛下起驾”,就将诸人挡了下来,只留下这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连翎跪在中央显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这时候一直在陛下身后仿佛一座雕塑的禁卫军统帅齐阆终于开了口:“诸位大人先请回去,陛下改日会再行宣召的。”

殿中一时间独留下跪在其中的连翎和出门后又溜回来的太子连泽,他抱了件斗篷给连翎披上,虽然四下无人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说:“皇叔今日有些莽撞了,日后定要谨言慎行。”

太子千金之躯能做此事已是各位宽厚,连翎拱了拱手道:“蒙殿下教诲,臣知道了,天色已晚殿下还是快些回宫吧。”

连泽起身临行前在他旁边道:“父皇去了母后宫中,切莫赌气。”

没头没尾的话旁人不晓其中何意连翎确实知晓,果然没过一会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徐徐而来,还抱了薄被暖茶请他到后殿休息。后殿安置着美人榻是皇帝小憩时所用,连翎并不靠近只是蹲在角落捧着热茶暖手。

他知连泽的话是何意,他是怕自己辞绝不受硬要挨过去,毕竟以他之前的种种所谓,在外人看来他是个绝不肯低头的脾气。只是连泽到底涉世不深,他今日的话真假掺半,皇帝也顺着他的本意演的下来,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解此困局。

他将薄衾铺在地上,自己合衣躺了上去,空阔的大殿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夜晚穿堂而过的风偶尔呼啸着,若他不是曾征战疆场数年,怕是也会被吓破胆子。

他盯着房梁看着,心中思量着案子,现在他是局中人皇帝不可能让他涉入案件调查,只是现在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他,纵然乐都仁是刑部尚书,可舞弊之事到底事关礼部,何忠诚与他平级两方互相掣肘之下,又有恒王在背后推波助澜,乐都仁何难寻到有力的线索。

而如今他这个皇亲贵胄成了最大嫌疑人,这事也不是单单一个刑部所能解决,内廷、宗府乃至陛下怕是都要过问此案,若真的查不到别的线索,而罗真又咬死是他,那就是皇帝想保他也保不住了。

毕竟天下之大难堵众人悠悠之口,怕到最后他也只能落得个被赐死的下场。

对方想要对他下手的意思很明显,皇帝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将此案暂时搁置,可这终归不是办法,最重要的还是证据。

可现在偏偏没有证据。

薄被难阻石砖的寒凉,他只觉得丝丝寒意侵入身体,他裹了裹太子给他的斗篷,不由想起了山月居的床榻来。

他彻夜不归,簌黎怕是也不得安眠,连翎如此想着不免黯然,这番居然还要谢簌黎为他竭心忧虑,想要求个安稳都难得。

更深鼓漏,一切陷入无尽的寂静之中,连翎辗转反侧,也不知是心有所牵挂,还是寒凉阵阵的原因始终难以入眠。当初在三关之时,每逢寒冬腊月军帐中的含量只会更甚,行军的床榻也不比石板舒服多少,虎狼环绕之下却能挨着枕头就入眠。

因为他知道就算危机四伏,可会他人为安枕的他示警,可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一但闭眼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这座宫殿在长乐帝驾崩后只会让他觉得孤寂可怖。

临近天明,连翎卷了被塌重新跪回了殿中。

这天没有早朝,皇帝自然不必早起,而宫人们却是照旧进出洒扫,大开的殿门未等阳光慎入一股早起的寒风先让连翎打了个的寒颤。

他跪的笔直,像一棵遒劲的孤松,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

宫人们继续打扫着,不时打量这位声名赫赫的摄政王几眼,几个大胆些的还小声嘀咕两声,却全然绕过了他下跪的地方,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天堑将其隔开。

天光彻底大亮后又过了近半个时辰,皇帝身边的内宦才迈着碎步进来,站在阶上捏着嗓子尖声细语的说:“宸王御前失仪,实为不敬,陛下念其劳苦不做重处,暂夺其摄政之权,闭府思过,以观后效。”

待到内宦说完最后一句,连翎叩首道:“臣谢恩。”

殿中人个个审视夺度,知道这回摄政王是惹恼的陛下,无人敢上前搀扶,连翎手撑着地活动了下几乎没有知觉的膝盖,勉强站了起来,冲宣旨的内宦拱了拱手算是谢过,随后自己慢慢挪出了殿外。

萧墙之内风波一日不息,宫装钗环的宫人捧着御品还不忘向连翎躬身行礼,宫中人人低头垂目,能信步闲庭的行在路中的都是能撼动天地的大人物,这是以前太后身边的公公对他说过的话。

白玉石板被冲刷的光亮,连翎步子不快回望高升起的太阳仿佛看见数年前的深秋——

那时陈缘之为求皇帝放过连翎一条性命,久跪与殿前苦苦哀求,凄风苦雨天凉寒秋,年过半百的老臣几乎可以说是豁出性命来求的他的平安。

最终帝王松口同意放连翎出狱,可却没让人扶陈缘之起来,狠心的帝王想将他无声无息的除去,让他从此消失于人世间,只化为历史长河中一个无关紧要的性命。行有前禁军统领齐闻相救,违逆圣意将陈缘之救出宫去才换来了他的生机,然齐闻此举正惹恼了皇帝,从此罚没为庶人,还险些给世代忠良的齐家盖上污名。

灰蒙蒙的石柱上似乎覆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污,是数年皇位更替之下留下的骸骨凄凄,刺目般的血红浸满了连翎的视线,直至他扶着墙大口喘着粗气才回过神来。

前面就是宫门了。

连翎踉跄着奔了过去,他想逃离这个“吃人”的血窟,远离那满目疮痍的杀伐血路。

宸王府的车架早就等在宫门前清,姜梁正在前焦急的探望,见到连翎出来忙迎了上去,扶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上早已备好热汤薄衾,姜梁赶起车架像远离宫城的方向驶去:“殿下您先暖暖身子,一会就到府里了。”

一出了宫城连翎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倚靠在晃动的马车中却也觉得舒心,扯过薄衾盖在身上,心中却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绾绾没有来。

他本以为可以一出宫门就看见谢簌黎的,可她却并没有来,不过转念一思量她的身份多有不便,还是少道到这宫禁前的好这,左右一会回府就能见到不差这一时半刻。

就在他闭目养神时,马车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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