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股难以言表的奇香不知道从何飘来。
码头上人流顿时消失了一半还要多。
“快快快,七郎小摊开张了!”
赵恒顿时来了兴趣,现场这么多人,他也不好意思过去亲自查看。
老内侍命人跟着去看看,回头来禀告。
“七郎,今日为何这般早出摊?”
“为何?某高兴啊!”
“为何事高兴啊?”
“官家来陈州了,还不让人高兴吗?今日小店买二送一,送完为止!”
原本队伍还不长,一下子聚拢来了不少人。
“范希文,陈州当地小吃都有什么啊?”
“启禀官家,其实这些地方小吃都是随着《东京周刊》而来,听闻配方来自大相国寺慧明大法师。”
“哦?朕在京城为何没有听闻?”
这话是在点老内侍了,作为朕的首席拥趸,京城新出的没事,朕这个皇帝居然是最后知道的。
“官家,都是油炸食物,最近吃太多了。”
“浑说,这股香味,朕一定没吃过!派人去买一份来品鉴一下,打赌一包鸭脖子!”
范仲淹低着头躬着身,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了?
鸭脖子他熟悉啊!
自从那晚与曹琮对饮到次日后,两个人几乎吃光了赵受益送给曹琮的所有零食。
其中就有鸭脖子。
光是鸭脖子就有好几种口味,微辣、中辣、重辣、中麻中辣、魔鬼辣什么的。
那段时日是他最辛苦的时刻,经常便秘不说,如厕也异常艰难。
但是那股子香味,依旧折磨的他整完睡不好,有些上瘾。
如今在陈州府的小吃摊上也能吃到地道的鸭脖子、鸭廓落,甚至鸭下水。
至于鸭肉,都用来烹制烤鸭和酱鸭了。
陈州这短短两个月就消耗掉了以往几年的鸡鸭用量。
鸡也有其他妙用,比如炸鸡、烤鸡、烧鸡、鸡粥等。
东京城里慕名而来不少达官显贵,就为了能够亲自吃一次鸡鸭菜品。
反正也方便,蔡河上的船运业也因此提升了好几倍。
这才有水鱼盯上了这条漕运。
“官家,还是先去城外皇庄用膳吧?想来大王那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就走吧!”
砸吧着嘴的赵恒,多少有些失落。
队伍排的太长了,不得与民争利是自己定下的,就不能在自己这里坏了规矩。
杨景宗护在马车周围,自然会安排人去几个摊子排队。
君忧臣辱,这是杨景宗的信条。
庞醇之刚刚到任没几天,蔡河上就出了这档子事情,虽然与他干系不大,但是官家此刻就在陈州。
能不能干好都在官家的一念之差。
“醇之还在忧心蔡河治理之事?”
“希文,你觉得该如何才能做好?杀一批纵然干净利落,但是起不到长治久安的效果。”
“杀是一定要杀的,但是不能全都杀了。这件事情虽然牵扯到了几个村子数千人口,但是首恶已除。因为一人作恶,诛杀九族,这不是官逼民反吗?”
“道理某都知道,但是处理起来当真麻烦。这不是求到你这里来了吗?”
“某倒是觉得,有一人你可去求。”
“谁?”
范仲淹沾了沾茶水,在茶几上写下一个“王”字。
庞籍狐疑的看向好友,意思是,那只是个七岁娃娃,你没发烧吧?
“大王的见解,并不在你我之下,甚至更高。倒不是大王举荐范某来陈州,范某盲目站队。以某这几日对大王的了解,你不能用普通眼光去看待他,得用平等的心态去读懂他的想法。大王有心调集全国配军组成一支独立的部队,由你操练!”
“练兵,庞某不惧!甚至某还认得几个不错的好友来帮忙,但是那是配军啊!那等劣民,安敢得到重用啊?”
“醇之,此次蔡河涉案人等可都是良家子啊?”
范仲淹此话一出口,庞籍顿时明白了。
平时你们都说贼配军带坏了良家子,现在又该如何辩解?
良家子能否被带坏,与之身处的环境有关。
谁说贼配军不能受到重用?
若是操作得当,这一支由贼配军组成的特殊部队,没准可以起到不一样的结果呢!
虽然是被强征入伍,多少心里有些不满。
但是谁让你等犯事了呢?
既然不想服苦役,那就用军功来说事儿!
那些因为水鱼被迫涉案的村子,数千男女老幼此刻瑟瑟发抖,被聚集在太康府衙与鄢陵府衙的大牢里。
其余人则被圈禁在河道两边的岸上。
一切因为水鱼和军卒造成的杀孽都要他们的族人来偿还。
不是没有人想着逃离,但是妻儿老小都在此地。
最要命的是,这一段出了真神。
所有罪孽都在真神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那些传言有鼻子有眼的,就差指着赵恒描述了。
以前是官员故意散播出去的,想要诓骗愚民。
现在倒好了,幸存下来的商贾和船夫们自发的传颂着,他们被真神拯救的过程。
也有别的版本说,是神仙让官家恰好出现,拯救了他们的性命。
但是那片巨大的光幕,周围那么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容造假。
东京各地,甚至有人特地从京兆府和洛阳府赶来,只为了沾沾仙气。
这一段河道一下子变得人头攒动,原本无人问津的荒地都销售一空,更有人跑来此地经营客栈和酒肆,还有青楼的。
最后新镇的归属让太康府和鄢陵府打破了头,直接闹到了京城政事堂前。
“这叫什么事儿?永年,复古看过了吗?”
“也不错,起码百姓有了心灵寄托,不会受到小人蛊惑,再起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