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柏看着周峪震惊的目光,心底暗暗得意。同时不忘开口嘲讽道:
“你好歹也是并肩王府的世子,却被区区一些身外之物给迷了心神。”
“如何,你以为这些够不够?”
周峪并没有开口,而是目光直直的盯着马如柏。
“你盯着我作甚?”
马如柏被他的目光,盯得十分的不自在。正要继续开口呢,忽然感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见身旁的家仆,脸色苍白的盯着自己。
“衙,衙内,您……”
“混账东西,没见本衙内在同世子说话呢?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断本衙内?”
马如柏轻啐一口,就要转回身子。可那名家仆的脸色,却是愈发的惊恐。
“不是的,衙内,您看看咱们的木箱。”
“嗯?”
马如柏微微蹙眉,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可当他的视线,触及木箱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与此同时,大量的冷汗顺着他的后背往外冒,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他背后的衣衫便被完全浸湿。
“谁,到底是谁干的!?”
与此同时,整个并肩王府之外,也传来了一阵骚乱。隐隐约约能听到骏马疾驰之间,禁军的喊声:
“陛下有旨,禁卫军封城,所有闲杂人等,一律返回家中。若有胆敢违逆者,杀无赦!”
出事了,出大事了!
马如柏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周峪脸色惨白,强忍着胃中翻滚,再次看向了马衙内身旁的木箱子。
秦老、赵大帅、钱校尉、杨统领、陈老将军……
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就那么整齐的摆放在木箱子里。双目早已没了神采,却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哪怕是此刻正值中午,依旧令人感觉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是谁?是谁杀了这么多人!?”
马衙内彻底慌了,脚下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装进我家的箱子里?”
他神情慌乱,整个人再也不复方才的得意。只因为这木箱子里的人头,全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武将,而且还都是跟随在并肩王府身后的武将勋贵!
完了,这回真的出大事了!
马衙内心若死灰,整个人的眼眸中写满了绝望。他虽然混账,但也清楚眼下的这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他并不想死!
于是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冲到周峪面前,抱住了他的双腿。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你听我解释!”
“这些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他们的死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周峪阴沉着脸,此刻他心乱如麻,根本顾不上跪在自己脚边的马如柏。
整整一箱子的人头,而且还都是大乾立下功勋的武将权贵。就算是马太尉疯了,也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所以……这到底是谁做的?
是江湖门派,还是敌国奸细,又或者是某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就在这时,一支七人的禁军小队疾驰而来。
他们似乎是例行巡逻,又似乎是往城门的方向赶去。可当他们看清楚这一箱子的人头之后,却猛地拉住了缰绳。
领头之人,乃是禁军的一名伍长。
他见到这箱子人头之后,同样被惊的瞠目结舌!
不过身为军人的职责,让他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
只见他短暂的停顿之后,便慌慌张张的翻身下马,快步冲到周峪面前行礼,而后开口问道:
“敢问世子殿下,这木箱是从何而来?”
周峪蹙起眉头,目光落在了年轻伍长的身上。
“这是马如柏送给本世子的礼物。”
此言一出,包括这位年轻伍长在内,七名禁军的眼眸中,皆是写满了骇然之色!
“什么,这怎么可能!?”
“衙内他是疯了吗?为什么要对这么多武将出手?”
“不对,此事定然另有蹊跷!”
“都给老子住嘴!”
年轻伍长低吼一声,身后的手下们立刻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而他的脸色,却是愈发的难看起来。
他们乃是京城的禁军,直接听命陛下和太尉之命。陛下基本上不会管什么具体事项,因此整个京城里的禁军,可谓是太尉马必亲手建立起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如今的马府才能在京城之中肆无忌惮,哪怕是面对并肩王府这种老勋贵,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可不放在眼里是一回事,你也不能动手杀人呐!
年轻伍长再次干咳一声,干巴巴的看向了跪在周峪身前的马如柏,低声道:
“马衙内,这个……这个木箱子,当真是您送的?”
“不,不是我杀的,不是!”
马衙内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整个人就像是被吓傻了似的。
年轻伍长又试着沟通了几次,却依旧没有任何效果。于是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马衙内的那些跟班。可就在这时,周峪冰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怎么,你不信本世子的话?”
年轻伍长闻言,顿时觉得四周一阵寒意。
“小的不敢!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因此,因此……”
“你又不是京城府衙的,何时轮得到你来查案?”
周峪冷哼一声,随手指着马如柏继续道:
“眼下人证物证俱全,你还不抓人?”
“这……”
年轻伍长咬了咬牙,却是不敢动手。
“废物!”
周峪骂了一声,随后开口道:
“来人,将凶手拿下,送往府衙!”
……
皇宫,书房,
乾帝阴沉着脸,清冷的目光扫过鱼鹰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