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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之主(1 / 1)

前往配电间的一路上,我似乎已经是习惯了那些雷声风声的。

接下来我可能需要专注一些了,直到电闸被拉下的一刻,一切又显得太过顺利。

就好像这所房屋到了深夜有什么魔力一般,一些在白日灼热躲藏起的东西只在夜晚出没。

二楼的配电间正位于楼梯的拐角入口处,这家宅子本就没开灯,倒也显不出任何变化,出了配电间,也只不过是身上多了些陈年老旧的尘埃罢了。

再往前走,迎合着闪电,那铺满整个客厅的红色地毯优先变得血腥,四周空荡荡的,白墙的纹络绽放出无数朵规律的浅蓝之花,让我瞧着并不舒服,像是被吞噬了一般。

摇曳的电灯轻微晃动,它已被我断了生机,雷声过后,再往狂风肆虐的方向望去,只有一扇微微开启的窗缝,被人遗忘在这个漫长的黑夜之中,其前方的纯白窗帘轻柔飞舞着,造不出什么声音来,却像是一名无脚女孩的尽情舞蹈。

脚步轻微的,我朝前走去,那是一扇相隔卧室与门厅的内置玻璃隔层,在卧室的一侧依旧挂有着与客厅配套的深白色窗帘,却一动也不动的。

也不知道那时间我是思绪了些什么,总之就只固执地认为这便是住宅主人的卧室间,或许是那紧闭着的房门都镶嵌了些金丝的缘故。

只在一阵雷声过去,我下意识地轻轻推开屋门,屋门是没有上锁的,也自然是没有上锁,不然那门口的十几个保镖先生倒显得多余了,虽说本就多余。

一切顺利,卧室的设计也较为保守,我在黑暗中半蹲了下去,轻轻用后背抵上了门,左手一抓,正是床沿的质感,右手则伏在墙上,再等电光照进这卧室糊着一层纱帘的窗户内,我才确定起了整个房间的构造。

于我眼前的是一台几斤重的哑铃,再往前,便是书桌,我的左侧正是一名酣然入梦的男人,只露了上本身,骨瘦如柴,下半身在被子底下掩饰得很,想必他应该是善于控制欲望的男人,再就是一名改不了蹬掉被子习惯的老顽童。

我在这片黑夜里从半蹲着,再到匍匐,顺便试了试那台哑铃,不重不轻,送走一个成年人刚刚够用。

再偏头一看,除了节奏相匀称的雷电轰鸣以外,就只有这名鼾声大作的男人将我忽视,这让我意识到必须做点什么,比如向他借点钱什么的。

如若我将他摇醒,倒是不礼貌了些,我冥思苦想,才在那被几近将被悲伤淹没的脑壳里蹦出一个点子来。

敲门。

是的,您或许见过有绅士敲响您的房门,邀约您去舞会或是什么别的派对,但那都是从外往里敲的,而那从里往外敲的,恐怕只有我一人而已。

我敲了三下,那名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浑浊了,像是在梦里听到的,想必我的礼貌还是过于刻意了,索性又用匍匐下去的右手敲了三下。

恰就在此时,那门像是被我敲醒了,猛得开出一条缝来,而后霎时拍向了墙后,又瞬间惊起一阵雷来。当然,它是那扇没有关紧的窗户做的好事。

别墅里深睡男人终于惊醒,类似于诗句里垂死病中惊坐起那般迅猛,无论是被风推木门的响声,还是紧接着的一场雷鸣。

他坐起了身,猛地扒开那客厅与卧室玻璃挡门的窗帘,想瞧瞧外面发生了什么。

刹那间,闪电又至,闪过了他无助的双眼,以及那扇无辜的玻璃窗户,和站起身来的我。

他的目光先是注视着前方,也就是玻璃挡窗前客厅的方向,却在闪电将要结束前,用余光瞟见了我的残影。

闪电消失,本该只剩下细雨吹卷在窗前,却多了一声无比尖锐的惨叫。

“啊!”

那男人近乎是慌了手脚,险些从床的另一侧摔死在地板上。

“晚上好,先生。”我直起了腰。

那男人大喘了一口气,残光之中他的眼睛似乎挣得滚圆,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墙壁,证据是我听到了后背撞击墙面的沉闷响声。

闪电再次袭来。

“来人啊,救命!”

那男人疯也似的向外喊去,却因为雷声紧随而又被淹没了去,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一切都不会因为我的礼貌而进展顺利。

我捡起那几斤重的哑铃,朝那名男人的头部猛然砸去。

雷声消逝的时刻,又只剩细雨,我已经颇为习惯了,那雨声不过是小了点,却依旧密集,像是一片毛针刺向了玻璃,只留清脆。

我向他的身上摸索着,倒是先找上了一本小巧的笔记本子,他显然是哪个大学的优秀学生,我满怀期待地打开了它,接着闪电的频率细品着,以为会瞧见什么新鲜的物理知识。

然而,随那一闪电鸣而至,我几乎像是甩掉炸弹一般将那本子扔在了那名男人的脸上,双手难得的直冒冷汗。

那远比我期待的更为惊人,我原本善良地认为,无非就是些洗钱的途径,或是几个要好的政府官员的电话罢了。

而我却在那电闪之中清晰地看见了无数的德语单词,其后标有数字,一对一式的,严谨至极。

那是人体器官的名词,连词性都标得极为谨慎,其后紧随着一串数字,欧元的符号点的也足够令人惊悚。

当我在无数的电闪雷鸣之间读完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报价后,我终于也明白了眼前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在背地里又干了些什么肮脏之事。

钱庄都是假的,那些保镖也是,整个山庄不过是一场盛大的谎言,唯有眼前这名骨瘦如柴的男人,以及那些来往的少数贵宾们,才明白这场盛大的谎言之下蕴含着的是无数人流淌过后的生命。

他的身体还轻微着起伏着,我上前试了试,还有呼吸。

随即,我再一次拎起了那台哑铃,只待雷声中,好似将那钉子狠狠地钉在了木桩之上,直到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喘息,哑铃才同雷声抛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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