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静对沈宴宁晚归表现出不满,她一边嚷嚷,一边催着沈宴宁回房间学习。
跟在沈宴宁后面进了卧室,从床底掏出一沓书,剪子剪断两边的绳子。
席静用脚踢了踢那一沓书,随口说道:“这是你大伯隔壁家考上大学的哥哥做的练习册,我都给你要来了,你自己找题做做。”
临走之前她又添了一句:“赶紧看完,又不是送给你的,我还要给你大伯还回去的。”
沈宴宁站在原地盯着和自己小腿一般高的资料书,再想起席静说的话,沈宴宁烦死了,她蹬掉拖鞋钻进被窝里。
想到早上席静和外婆的对话,说明席静是要回去几天的。
什么时候走?
这几天沈宴宁在家里面规规矩矩的应付席静,席静说什么她只管点头,也不说话。
晚上她依旧会在商店里转悠。
只不过这几天没有见到周陆嘉,倒是在店里帮忙的谈景好像是能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周陆嘉回去了。”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宴宁视线从货架移开,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柜台。
“什么?”
她垂下目光。
谈景将汽水箱子搬到门口,摘掉手套顺手取了两瓶汽水,一瓶递给沈宴宁。
“你不是想见见他吗?”
这小子说话总是口无遮拦。
沈宴宁被这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她是想见一见他,但也是想用巧合的方式。
“没有。”
“哦。”
听沈宴宁这样说,谈景灌了一大口汽水:“他只是帮郑叔修音响的,人是谁?周公子,闲的没事干来这里乱转。”
沈宴宁听过他被叫过周公子,以为只是他们朋友之前的叫法,周陆嘉,周公子。
“话说我怎么没在学校见过你?”
沈宴宁回他:“我不出教室。”
“不出教室怎么能行?你不晒晒太阳?”
席静并不知道沈宴宁的校园生活,也没有邻居和她说过女儿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和人交流,沈宴宁每次都想在席静面前吧自己装成活泼的小孩,但是她根本装不起来。
外面的街坊邻居和席静说自家女儿礼貌安静时,席静都不相信,她始终认为女儿烂泥扶不上墙,和她爸爸一样。
“不喜欢。”
“你没有兴趣爱好?”
沈宴宁喝完汽水,掏出零钱放在柜台上,朝谈景道谢:“谢谢你的汽水。”
回去后面对席静喋喋不休地嘴,沈宴宁就没往心里去听,关上房门预习课本,打开台灯,她碰都没有碰那一堆资料书。
门外的声音变小,逐渐听不见,沈宴宁这才把紧绷地身子放松,她可不清楚席静究竟会一时兴起不去外婆家了。
第二天是周六,席静隔天晚上就收拾好了行李。
沈宴宁帮她把行李搬到楼下,摇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等席静坐进去后沈宴宁正要关上门,席静便叫她。
“跟我一块去,这么多行李我搬得动吗?这么大了都不懂事,要是你弟弟在的话我还用叫你?”
她不满地瞪了一眼沈宴宁,靠窗自顾自地玩起手机。
坐在一边的沈宴宁望着窗外,心里毫无波澜,面对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比较,当自己从记事起一直在被比较,即使现在她说当初消失的是自己,沈宴宁也不会埋怨,掉一滴眼泪。
一个小时后到了飞机场,崇昔到江都坐飞机是六个小时,高铁更晚,席静就坐了飞机去江都。
她把席静送到安检处后便打算离开。
回去的打车费太贵了,沈宴宁打算坐公交回去。
很巧的是她在刚走出大厅,就看到了偷偷摸摸的谈景,在这做什么呢。
“接我一发小,她今天刚回来。”
谈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旗子,嘴巴一直说个不停。
“她不知道我来接她,见到我肯定热泪盈眶了......你不是要回去了嘛,公交车站在对面,很近的,过一个天桥就到了。”
和谈景告别后,按照路线过了天桥,由于来到这里不久,对这里的路线不熟悉,看到站牌上只有一辆车。
一辆车下有每一站的路线,她一个一个站名往过看,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站名,那个地方是离家很近的一个广场,她曾经在那里买过手工糍粑。
公交车很好等,在站台下站了两三分钟,看到一辆车身是绿色的公交车行驶而来。
全站两块,其余一块。
沈宴宁往投币箱里放了一块钱硬币,找了个自认为舒服的座位坐下。
迷迷糊糊下了车,眼前就是大广场。
在这个时间段里,广场上都有成群驻足的鸽子,老人会抓一把稻米洒在地上,鸽子会一窝蜂地冲过来抢食吃。
沈宴宁看了几眼地上抢食的鸽子后转身离开,脚步顿住,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回过头,坐在台阶上,身边围着一群鸽子的人,是周陆嘉吧?
沈宴宁想了半天好像又不像是他。
谁会往在抢食第一线凶猛的鸽子头上拍几下轰走,专门给另一只一直吃不到谷米的鸽子单独喂食。
周陆嘉坐在台阶上,头上戴着帽子,手时不时从大衣里抓一把谷米洒在地上,又偷偷掏一小把给一直吃不到谷米的鸽子。
沈宴宁看到他这个模样不禁轻笑出。
周陆嘉喂饱鸽子,站起来身边的鸽子朝着四处飞去,他抖了抖衣服,抬头看时和沈宴宁四目相对撞了个正着。
*
两人并排走,沈宴宁把手背在身后,这种习惯伴随她了很久,不管和谁一起并排走路,总是会手背在身后。
“来看鸽子?”
周陆嘉双手插衣兜,眼神懒散,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不是,有事刚回来。”
周陆嘉单穿一件白色卫衣,卫衣帽子还在头上扣着,下身一条简单款式的裤子外加一双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