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宁提着饭盒离开,坐电梯下来的时候还晕乎乎的,脑袋发热。
或许这样他会好一点?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她辨别出不来是那种洗衣液的味道,但也不是超市里卖的洗衣液的味道。
周陆嘉家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想到这里,沈宴宁落荒而逃,所以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周陆嘉身上是什么味道。
所以现在知道了。
隔天下午,沈宴宁准时到周陆嘉门口,她犹豫半天才摁下了密码,其实她想敲门的,毕竟也不是自己家。
于是走出来合上门,她敲了敲门,再摁了密码。
换了鞋,沈宴宁把白粥盛出,打开家里的灯,进来的时候家里是一片黑色,只不过走廊尽头有昏黄的灯光,她以为是周陆嘉还在睡觉,就没去叫他。
接着,她听到了雨洒的声音,是在洗澡吗?
她把笔记掏出,放在桌子上,把卷子也放在桌子上,等他出来,
不一会门打卡,他头上盖着毛巾,雾气从浴池喷出。
她不淡定了。
*
晚上和姜末打了一通电话,她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尖叫了一声,源源不断地问题朝她涌来。
“你太有眼福了!!!卧了个大槽了!”
“快说快说,什么样子的。”
沈宴宁支支吾吾,她说不出来,因为在周陆嘉出来,她脸都红成番茄,只能跑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往脸上不停喷水。
她有多狼狈要多狼狈。
“关键时刻你真的不行,我说他行不行啊?”
“什么他行不行?”
沈宴宁趴在床上翘着脚,不明白。
姜末在那头长叹一口气,满电话里都是她的叹息声,一声比一声哀怨。
“马上就毕业了,我说你要尽快,以后你的机会就不多了,赶紧把握住机会。”
姜末话里有话,她也相信沈宴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宴宁没告诉姜末,她已经和周陆嘉说了。
这么久的接触,她知道自己是很难再和别人说出“朋友”这两个字了。
他们后面是什么关系呢,如果再有人问起,她能说是“最好”的朋友吗?沈宴宁想这样她也说不出来。
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
周陆嘉第二天就来上课了。
接着老李头发了一份模拟志愿名单让大家填写,然后贴到门口的位置。
模拟志愿名单从第一组填写,名字和志愿学校以此类推。
每个人的志愿都不相同,密密麻麻的名单里,单眼能看到两个相同的志愿。
都是在“眠厦大学”。
如果能在一个名单上再次看到对方的名字,那该对好。
姜末又被叫到办公室,还是因为那份模拟志愿,即使是模拟的,但是已经算得上是第一志愿大学了。
“姜末,你真的要学医?你的成绩学别的都可以,但是不对口啊,这个你有没有想过?”
唠唠叨叨,唠唠叨叨。
她闭上眼睛,将絮絮叨叨地声音过滤掉,睁开眼睛后她更加坚定。
“我想学医,这是我的第一志愿。”
老师也没辙,最后也随姜末了。
谈景这边去了训练营,此训练营非比训练营。
和家里人商量,他打算去部队里待上几年,一待就是很多年,他还没把这个决定告诉他们,打算等后面大家都说了他再说。
——
席静的旅行也结束了,这一趟旅行回来,她好像变了很多,但看上去还是觉得奇奇怪怪的。
后面学校要开家长会,开家长会的目的主要是想要家长了解后面子女的志愿和家长本人的意见。
这场家长会自然是席静去参加的,她到的时候班里就来了几个人,她自己到处去乱转,于是在门口贴着的志愿名单上看到了沈宴宁的名字。
志愿填写的是眠厦,她突然神经紧绷,心里有了预感,这种预感在心里愈发强烈,她甚至感到不安,
平时如果让家长到讲台上分享。每次举手的总是她,但是这一次席静并没有,心里想着的都是门口的那张志愿单。
回去时候,她也没有声张,而是装作没有看到过门口的那张表。
沈宴宁放学回来就会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直到孙宏喊吃饭,她才出来,坐上饭桌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从冰箱拿一点水果端进房间直到夜深她才去洗漱,最后睡觉。
每天的时间段都是十二点,直奔凌晨。
睡眠质量肯定不好。
半学期过去,过年只放了四天的假期,她没有跟着去走亲戚,还是在家做卷子。
原本今年是沈宴宁家做主家,孙宏说沈宴宁学习繁忙,家里会打扰孩子学习,于是在酒店包了几桌饭。
人差不多走完,他打电话让沈宴宁来吃饭,正好留了没动筷的几样菜。
吃完后,她没多留,步行走回家了。
每次往对面的楼望去,里面的灯总是亮着的,但是那里是阳台,周陆嘉不关灯,也不知道在哪里学习。
刚过零点,沈宴宁收到了几条信息,里面还包括着陈泽阳的信息。
她回复同乐,陈泽阳却说想和她说几句话。
沈宴宁看到这条信息,她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回复道:
【怎么了?】
【现在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意,因为我马上要离开崇昔了,去别的城市学习,走之前想和你说几句话。】
沈宴宁看着信息,依旧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那边是久久的沉寂。
五分钟后,她收到了一条信息。
【我挺喜欢你的,第一面,不知道你对我是怎么样的印象?】
沈宴宁终于明白了孙宏总是问她和陈泽阳的关系,她总是感觉到很奇怪,她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奇怪是她自己想多了还是真的,但现在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