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箭飞驰而来,从沈宴宁耳边擦过。
“砰”刺穿了靶心。
她有些慌乱,手揪住裙子的一片布料,片刻后又松开,一下就是皱巴巴的一片,沈宴宁伸手去抚平。
“什么?”
说这句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个手里拿着叉子的小人又跳出来:“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不是拉肚子啦!快抬起头,哎呦这裙子多好看的,你怎么这么揉它!”
沈宴宁挥挥手,把小恶魔赶跑。
好像今天不像是一个天时地利任何的日子,周陆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话筒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沈宴宁就看见周陆嘉一张一合的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她想要努力从口型中看出是哪句话的时候,周陆嘉已经闭上了嘴巴。
一瞬间,沈宴宁想跑上台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时间是九点过一分。
结束的时间是九点整,这个时候就有人来将台子拆除,然后清扫垃圾。
沈宴宁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第一时间她迅速站起来往出走。
因为收拾桌凳的人体格高大动作迅速,沈宴宁觉得她只要往出走,难免会被推搡或者是根本走不出去,只能等他们收拾完,沈宴宁就可以原地离开。
心里是这么想的,有一只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出带。
沈宴宁一看,是白色的蝴蝶结,丝带底部,正覆盖在她地手臂上。
跟着周陆嘉走出来,踩着沙子走了一段,这才把沈宴宁的手臂松开。
回过头,沈宴宁就跟在后面。
这时,码头处的灯全部打开,有些老旧的灯泡闪闪烁烁,一直亮不亮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前几秒还好好的话筒,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出了故障,周陆嘉觉得今天这个举动是最最愚蠢的行为。
但其实这个是谈景想出来的,他当时说得特别自信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信我,你不想想,那些在演唱会拿话筒告白的人,多气派!”
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你说的那些话。
果然是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句话一点都每错。
“话筒......”
沈宴宁在后面说,听到没有声音只有一张一合的嘴巴,沈宴宁确实安心了不少。
但是一瞬间又很失落。
他要说的到底是不是自己要听的,还是说了其他?
沈宴宁正想着,就踩着周陆嘉的脚印往前走,走到一半,那脚印不见了。
“你怎么——”
她的话戛然而止,怎么不走了.....
“嗯,断掉了。”
回答的是哪个话的答复?
是话筒,还是脚印?
“话筒,原本是要说的,但是它却断掉了。”
周陆嘉接着说。
“我现在说,应该不算晚。”
“是吗?”
沈宴宁抢先一步说:“什么时候说都不晚,但是能不能等考试结束?”
她太害怕了。
因为就剩一个礼拜,不是害怕周陆嘉说出口的那句话,而是害怕突然袭来的变故,会打得她措手不及。
周陆嘉不解地轻皱眉。
但很快,眉头舒展,他薄唇张开,轻轻问:“那你是想和我说什么?我想听。”
他的意思沈宴宁明白,如果两个人说的不是一件事情,那么在同一天说只会毫无意义,但如果是相同的一件事情......
沈宴宁闭上眼睛又张开,身影摇晃,她抬眼,看着周陆嘉的眼睛。
这天晚上的风出奇的大,海水拍击在礁石上的声音,鸥鸟鸣叫地声音,都抵不过这海风,冲击在鼻尖的一丝咸腥味。
但并不难闻。
她问的这句话,是一直想要知道的——
“你.....”
她轻轻地说:“那天,我自言自语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吗?”
那天,周陆嘉记得。
那天,她所说得一切,周陆嘉都有听到。
那天,她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
她是喜欢周陆嘉的,不是一天一天的相处,相处中的一些让她怦然心动,并不是在他骑单车带自己回家,也不是回家过年......
而是初见,在郑叔的小卖部里,那一包酸的掉牙的柠檬糖,他说——“今天我当老板,算是赠品。”
不是日久,是一见。
周陆嘉听到那句话时,和他想的一样,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听到了。”
沈宴宁呼吸一顿,眼睛看向别处被周陆嘉抓获。
他弯腰,双手扶膝。这让沈宴宁不得不再次看向他。
“我听到了,你说的所有。”
沈宴宁看他,想往后退一步,手臂却被周陆嘉拉住,他的小拇指在沈宴宁的手臂处勾住,像是蛊惑人心般不让她离开。
“那你。”
周陆嘉将她拉近,沈宴宁知道,那面靶心已经碎成两半了。
“喜欢。”
*
姜母今天回来的时候,没见到姜末,想着是不是去码头了,但是路过姜末房间时,看到缝隙里透出的一丝光亮。
正当她疑惑时,姜末到底在没在,门把拧动,姜末看上去像是刚睡起来一般,甚至连鞋都没有换,穿着校服。
这就是姜母以为姜末去码头了,因为家里没开灯,没她的鞋子。
姜末的状态和平常一样,姜母说在外面买了一些她喜欢吃的面包,能看出来她兴致并不高。
“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味道了?怎么今天不吃了?在外面吃过了?”
姜母问,她还以为是面包有怪味,说着捏了一些放进嘴里,并没有腐烂或是奇怪的味道。
“没味啊,你怎么了?”
姜末摇头。
姜母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