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风打量谢辞,视线停留在他红肿的嘴角上,语气有些迟疑:“你……不会是坏人吧?”
一句话把谢辞和周围一群男生给干沉默了。
几个流氓有些惊讶地瞅了顾予风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是有警惕心的,该说他聪明,还是不聪明呢?
谢辞从不知道顾予风气人的功底这么强。
不管怎么看,他不比这群染发抽烟,一口黄牙的流氓正经?好歹他穿着一中的校服。
对这些流氓这么信任,倒是质疑起他来了。
谢辞:“你眼睛长脸上只是摆设?”
顾予风:“你是不是在骂我?”
谢辞平时和顾予风说话从来不避讳什么,已经习惯了,见少年眼神防备,一本正经地找补了一句:“不是,在夸你。”
顾予风:“这句话也在骂我。”
谢辞:“……”
这刚回国,阅读理解就能拿满分了。
从顾予风掏钱开始就成了这条街的显眼包。
周围不少学生伸着脖子望向那个方向,默默吃瓜。
闻言,有些学生笑出了声。
从谢辞上高中开始,话题度就很高,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大多都认识他,毕竟是能被老师当反面教材,在课堂上反复念叨的“大神”。
喜欢谢辞和讨厌谢辞的人都很多。
讨厌他的大多是平时很乖的学生,偶尔路上遇到谢辞都会被吓得绕道。
谢辞人高马大,经过身边时像堵墙,总是冷着脸,身板也比普通男高结实,打架很凶,可以说是debuff叠满。
在这种压迫感下,普通学生别说搭话,能靠近两步都是历史性突破。
“这兄弟没说错啊,谢辞确实不好惹,那五个混混含胸驼背跟瘦狗似的,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他脸上有新伤,估计又被体校那群不良敲竹杠了,怪不得刚才听到警笛声。”
“这都第几次了,他那表弟纯纯就一傻逼,借高利|贷上网还不起,回回让谢辞擦屁股。”
“谁让谢辞寄养在他表弟家呢,自认倒霉呗。”
小流氓们见到手的肥羊要被拐跑了,都很不高兴,侧身挡到顾予风面前,想逼退谢辞。
“他不想让你带路,还不快滚?”
谢辞没理会他,对着顾予风说:“过来。”
一群人对峙了片刻,顾予风抬手看表:“我赶时间,你确定能带我到车站?”
谢辞:“你要是早点跟我走,现在已经到了。”
顾予风还是松了口,离开前把手里那一沓百元现金递给那群混混:“刚才占用了你们的时间,这是补偿。”
混混狂喜,没想到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咧着嘴去接,却被谢辞半路截胡。
谢辞把钱丢回给顾予风,给了这几个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道上混了这么久,连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都分不清?”
能在这条街混的,谁不认识谢辞?五个男生里四个和谢辞交过手,都以惨败收场。
见谢辞态度强硬,他们缩着脖子躲在后面,愣是不敢吭声。
等顾予风乖乖跟过来,谢辞不再开口,一路沉默地往625路公交站走。
“那些人很怕你,你是那条街的流氓头子?”顾予风走在谢辞身旁,有些好奇地问。
谢辞想问,他到底哪个部位长得像个流氓?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一个成年人,实在没必要跟小孩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顾予风追问。
谢辞:“只是带个路,没必要知道名字。”
说完后,顾予风似乎也觉察到了气氛的僵硬,不再开口。
二十分钟后,顾予风疑惑地看向谢辞:“还没到?”
谢辞从烦扰的思绪中回过神,环顾四周,默默往回走:“走过头了。”
顾予风:“……”
在谢辞看不到的角度,顾予风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悠悠地跟上。
到625路公交车站时,谢辞大老远就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帕拉梅拉,车旁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二十来度的天气愣是出了一头的汗,拿着手机边打电话边四处张望,看起来很焦急。
谢辞认识他,是顾予风他爸的司机,姓周。
那边的人看到他们,立刻迎了过来。
“少爷,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我都要报警了!”老周喘着气,语气担忧中又带着恭敬。
说完后,他注意到顾予风身旁的谢辞,面色有些警惕:“这位是?”
谢辞没开口,反而是顾予风解释了一句:“我迷路了,是他带我过来的。”
老周一听,连忙对谢辞鞠躬道谢。
人已经送到,谢辞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顾予风叫住。
顾予风:“我还没给你报酬。”
你是散财童子吗?谢辞腹诽,嘴上平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
顾予风:“你嘴角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谢辞:“不必。”
顾予风伸手挡在他面前,语气不重,态度却很强势:“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他已经道过谢,我们两清了。”谢辞绕开顾予风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谢辞走远,顾予风脸色微沉。
老周微妙地察觉到顾予风的情绪变化,有些担心却不好过问,打开后车门,低声提醒:“少爷,该回家了。”
顾予风钻进后座,随手把背包往旁边一扔,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从始至终,那人都没有要回头再看一眼的意思。
“你心情不好?被欺负了?”坐在副驾驶的金发男子转头,用英语问坐在后面的顾予风。
男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是顾予风妈妈的生活助理,这次跟着顾予风从D国飞回来,协助处理顾予风生活上的琐事。
“对着一张臭脸走了一路,谁都不会高兴。”顾予风往后靠,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