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明白师父不会把责任推给大师兄,所以当下能解决困境的唯一办法,就是治好皇上的病。
“师父,那病人患的是什么病?连您都毫无办法?”
尚神医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虽有学医天分,看书多,学的东西也多,针灸之术不错,但他这病你治不了。”
医术除了从书本上学来,更多的还需实践和大量经验。
棠溪虽知识储备丰富,可实践经验太少,她很有自知之明,但她要弄明白是师父是不愿治,还是确实治不了。
“那师父呢?师父也没法子吗?”
尚神医看了她一眼说道:“若能治,我还能待在这?”
棠溪被师父的话噎了一下,倒也没在意,而是笑着说:“说不定师父就想来大牢体验体验呢。”
说完见尚神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棠溪不再开玩笑,而是认真说道,“师父,您可猜到那位病人的身份了?”
尚神医皱了下眉头,这才说道:“连伯爷都那般小心,肯定是京城中的大人物。”
“师父真是聪明,据徒弟所知,那位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尚神医一听高高在上的人物,面色一僵,沉思了一下,肯定的问道:“你说是那位?”
棠溪点点头。
尚神医皱起眉头,又沉思起来。
若是普通的大人物,大不了自己一死,可若是那位,熬错了药,那可是毒害圣上的谋逆大罪。
就不是他一人死的事,而是全家乃至九族都会受牵连。
其中包括棠溪。
难怪张裕琮那么紧张,天天来找他。
尚神医又沉思片刻,“虽说不好治,但也不是毫无希望。”
“那师父告诉我,我来治!”
尚神医没好气地瞪了棠溪一眼,“这事你别插手,赶紧跟阿慕回谢家村去。”
说完见棠溪笑吟吟地看着他,显然是不会离开,便叹了口气说道:“丫头,这可是关乎子嗣的问题,你根本没办法,留下来恐怕还会惹麻烦。所以你还是走吧!
有你四哥在,我不会有事。你要是真想帮忙,就把你师娘和师姐带回谢家村去。”
棠溪一听是子嗣的问题,瞬间脸红了,还别说,这方面的知识,师父从来不让她看,她也不曾学过。
便讪讪说道:“好,我过会儿就去看师娘。”
“什么过会儿?现在就去。这里有啥好的,赶紧走,赶紧走!我在这啥都不缺,吃喝不愁,你别操心。”
棠溪见师父一脸嫌弃的模样,想到师娘和师姐性子软弱,还是去看看她们为好。
将自己准备的东西留下一份,拿着另一份去见大师兄。
刚走近就听到师兄说道:“大师兄,我虽不知你为何要陷害师父,可在师父眼中,你就是他的孩子,所以师父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就是为了保你。
可是师父打错算盘了,你们得罪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当今的皇上。
即便皇上没喝药,可这药有问题,你们就有谋害君王的嫌疑,这可是死罪。
你要是感念师父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主动承认,说不定师父为了救你,全心全意给皇上治病,将功补过,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不然,你们都得死,谁也救不了你们。”
棠溪走近说道:“大师兄,刚才我问师父了,师父说皇上的病能治。可因为你们之前的事,皇上根本不会让一个意图谋杀他的人再接近他。
所以到底要不要自救,就看大师兄怎么做了。”
说完将自己准备的包裹递过去说道:“这是我给大师兄准备的饼和肉干。师娘和师姐肯定很担心你们,可她们向来性子柔弱,如今你们出了这档子事,说不定在外边被怎么欺负呢。师兄好好想想,我先去看看她们。”
说完,带着谢星慕离开了。
大师兄看着手中的包裹,又看看一旁昨天师娘送来的包裹,想到师娘过来时脸色憔悴,满眼血丝,却依然对他说:“承扬,你别担心,你师父说了会救你的,你再待两天。缺什么,想要什么,就告诉张公子,师娘再给你送来。”
想到这,承扬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换了草药,师父、师娘、师妹定会指责他,可从头到尾,他们都是安抚他。
想到进大牢前,师父小声说道:“你放心,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就知道师父一定会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深陷矛盾之中。
可他觉得,药虽熬好了,但对方没喝,最多关师父几年,会把自己放出去。
如此一来,他就能继承师父的医馆,将医馆发扬光大,让师父瞧瞧,他错了,他比棠溪更有学医的天赋,比棠溪更厉害。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位贵人竟是当今的皇上。
他闭上眼,后悔不该听冯卫彭的。
可一切都晚了!
但他不能忘了师父师娘的养育之恩。
想到这,打开师娘给他的包裹,里面都是他爱吃的,一边吃一边哭,直到吃不下,这才让人去叫张裕琮。
棠溪来到医馆,远远就看到很多百姓围着药铺。
棠溪急忙下了马车,远远就听到有人说:“大伙听听,那尚济就是个庸医,连自己女儿都治不好,把一个不能下蛋的老母鸡给我们冯家,还欺负我们冯家没人,每年都从我们冯家低价买草药不说,还害得我到现在都没孙子。
霍霍我们冯家就算了,还治伤治残这么多人,活该他进大牢!
这药铺都不配济世救人这四个字。”
很快不少人应和,“对,这姓尚的根本不配这四个字,咱们把这牌匾砸了!”
“咱们进去把这药店也砸了!”
说完,众人一哄而上。
谢星慕见棠溪要过去,急忙拉住她说:“媳妇,你要干啥?”
“他们要砸师父的药铺,我去阻止他们。”
“他们这些人情绪正激动,你过去,他们也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