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是身处无人的森林中,黑夜如巨大的网将她捆在山里。
眼眶开始发涩地酸,这几天为了给乌沙送传票,她已经连着没有睡过好觉,以为第二天就能好眠,结果更糟糕,她现在连处挡风的帐篷都没有了。
人生是一直如此难过,还是痛苦很快会过去呢?
她好困啊,雪地软绵绵的,比羊绒被还要舒服,可能是中间有挤出来的草丛,让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蓬松,大自然的风被高大的树林抵御在外,她仔细闻的时候,有清冽的雪松味道一点点漫上,而且视线适应黑暗后,她竟然看到一点光亮了。
直到她听见一道沉挫的嗓音在喊:“茉莉!你在哪?”
周茉原本在感受原始大地的气息,如果不是这一声黑夜中的传唤,她不会被拉进人类的世界,然后产生人的情感的。
她开始哭了。
声音嘤嘤簌簌的,楼望东手电筒里的照明循声划过,积在白桦树上的雪似乎也要被女孩哭下来了。
白光晃得很快,就像跑过来的一样,周茉躺在地上,男人那道脚步声被放大地震动进她的心脏里,感觉也要把她震碎了。
直到她听见他的喘声,叹声,他何曾在她面前这样跑过,他的腿那么长,每次都是周茉在身后跑。
她真是要死了,她又想起之前要楼望东吃熊肉的时候也得学乌鸦叫,他此刻呼吸在风里鼓动,真的叫了。
他还跪在她面前,双手撑在她身侧说:“好了,别哭,有我在。”
周茉哭得更厉害了,嘴巴扁着,眼睛睁不开,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话,楼望东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生硬地哄:“省点小眼泪,这里没有饮用水,把自己哭脱水可就死了。”
话一落,周茉哭得更接不上气了,浑身都在抖,可怜得气若游丝地喘着声:“那你把我的眼泪舔掉吧,这样你就不会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