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小声讲:“你快回家吧,很晚了,不然你家里人以为你在。
"
说完她又不知道楼望东的观念里是不是这样想的,但两个人又没见过父母,她还跑来额尔古纳找他,若是夜里再跟他不清不楚地厮混到半夜,难免会觉得她的感情太轻易,以后知道她了,会不会先入为主地以为周茉是个不太矜持的姑娘呢?
楼望东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闪烁的光像一双长在粉色花瓣上的水滴,握着饭盒把手的手背青筋突起,又被他用力地压住,说:“他们才不管我。"说完,他步子往门槛外挪了挪,又给周茉扔了个钓饵:“只有你管我。”现在整夜都在想着楼望东,无暇去感受外界的任何事。这个夜晚的篝火晚会依然盛烈,周茉却不似从前那样觉得聒噪烦心,因她背的青筋,嘴唇的触碰,最后像风一样的分别。反复地想他说过的话,他在她面前的每一个眼神,动作,喉结的上下,手她像搜集到了一块关于楼望东的拼图,终于在翻来覆去的夜里找到了对应的位置,拼上去的时候,他在她这里又真实了一分,这种成就的雀喜让她被钓着愈加沉迷进去。
于是她又整理在额尔古纳找到的其他拼图,在陈叙屿那里听到的,以及篝火晚会上他发来的短信:[我妈在那儿。]
周茉从床上坐起身,双手托腮地想着,当时她站的地方正有一群中年长辈在围炉煮酒,而且只有一个女人,长着白净美丽的面容,穿着在夜里依然能看见贵气的织锦袍,令她印象深刻。
隐约记得他们谈论起过鄂温克,还有楼望东
周茉一直想到后半夜,握着这块拼图迷迷糊糊睡去了。第二天的清晨,草原下起了雨,将这片广阔平地顷刻变成了雨中的森林。璃似的细枝,周茉坐在走廊的凭栏边看时,楼望东的消息发了过来:持久,庞大,没有遮挡时能更震撼地感受到从天而降的甘霖,遍地长满玻[睡醒叫我。]
觉就消耗掉半日的时光。
周茉被雨叫醒,其实还能继续深睡,这种时刻最是好眠了,可是她不想一她的假期还剩三天的时间。
着他的时间,那他难得过节回来的父母和兄弟就更见不到他了。所以她决定去一趟鄂温克的博物馆,这几天楼望东都陪着她,如果总是占所以周茉是跟团出行的,她以前在这里做司法援助的时候,整日不得闲,哪有空了解人文,现在也忙,但她有兴趣去了解了,那就怎么都能挤出时间。只是她没想到收伞上大巴车时,会看到坐在后排的陈叙屿。青年人侧头看向窗外,耳边塞一副蓝牙耳机,再播点忧伤音乐就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了。
果然,陈叙屿刚要仰望的时候,看到了周茉。
他那副沉浸故作深沉的眼睛立马清明了下,恢复为草原上傻狍子的神情了。周茉问他:“你多大了?
"
“二十二。”
陈叙屿眉梢一挑:“年轻吧。”
以前恨不得长大,出来社会发现年轻无敌。
周茉只在楼望东那儿不成熟,在陈叙屿面前还是能忽悠的,对他说:“原来你对鄂温克也不是很了解嘛,还要跟这趟人文大巴车。"陈叙屿的脸色就有些破防了,急道:"那是我哥给我报的!”"你知道的。
"
周茉把手里滴水的伞收进袋子里:“回家超过三天,狗都嫌。”陈叙屿眼睛一眯:“你上这趟车,说明我哥也来,说明他出去玩带我。周茉扯了下唇:“没有,我自己报的。
陈叙屿先是一怔,而后迅速反应过来:“你跟我哥不对劲了?”“嗯,需要冷静一下。
他那锅水烧得太热烈了,
周茉顶不住。
然而对面的陈叙屿一听,立马气笑了声:“我哥这个人对谁都冷淡,连爸妈也对他客客气气的,你还冷静,再冷他就不见了!"周茉都不知道他是要拆散还是要撮合,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继续套话:“那你爸妈干嘛对他客客气气,我爸妈对我都是直接教训。"对啊对啊!
陈叙屿顿时感同身受,和周茉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爸妈也爱收拾我,因为我在北京和他们住在一起嘛,天天看我不顺眼,我大哥七八岁的时候被我爷爷带回鄂温克了,所以几乎没被收拾过,过年过节都最先想着我哥,他是我家大主。”
“七八岁?你二十二,跟楼望东差七岁,所以......他回来鄂温克后,你就出生了?"
熟,你别想着我帮你。"
陈叙屿无奈地扯唇,挤了下没被草原照晒过的白色皮肤:“所以我俩也不这时大巴车上陆续上来游客,因为下雨天,大家都有些手忙脚乱,声音叽喳一团,等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导游又开始介绍路线,先是沿途风景,接着路线概况,最后推荐购买特产。
周茉差点睡过去,倒是陈叙屿忍不住问她:"你跟我哥什么时候开始谈的?周茉帽子盖在后脑勺上,半张脸挡住了光,说:"我现在还不是他女朋友。天的饭我请,不吃团餐。"
陈叙屿轻"啧"了声,好像有什么话纠结在嘴里,周茉就说:“你尽管说,今"你认识他在香港的朋友吗?"
陈叙屿这句话问得很讨巧,不说楼望东去过香港见女孩子,撇清他哥跟其他人的暧昧关系,但是又想知道他哥到底更看重谁。如果周茉知道,那说明他哥跟她坦白过!
此刻,周茉朝陈叙屿点了下头。
他眼睛一睁,又听见周茉说:"我就是从香港来的。"问,是不是说明,楼望东跟家里人提过她呢?
陈叙屿瞳孔地震,而周茉面色冷静地看他,她无意隐瞒,而且听他这么“我靠!”
陈叙屿说:“难怪我哥从香港带回来两盒茉莉花茶,特意在北京转机给我,原来是你这朵茉莉啊!”
一切都连起来了!
他为自己的发现感到震撼!
道,楼望东为她做过的事,还有多少道不停地压向她周茉则怔怔地看着雨珠飘洒在玻璃窗面的痕迹,一道掩过一道,又有一.....
刮雨器划开着雨幕,就像周茉的双手,不停地拨雾,才能看得清他。等到了博物馆,雨势碰到城镇就变得细细密密,有些计较的尖酸。导游终于于回了他们的正职:“接下来大家可以看到鄂温克族的历史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