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亮高悬,夜色渐深。
“别乱动我。”癞头□□极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但还是配合着让他们搜身。
“呵,怕搜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蛇母嗤笑他。
癞头□□的脸色不大好看,“你可别乱说话。”
侍从仔细的从他身上摸索,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但是的确没从他身上找见什么。
他扬唇向蛇母抛去一个恶心的笑,“看见没,清清白白。”
他满是脓包的脸说出清清白白几个字倒显得十分滑稽。
“嘁。”蛇母不理那人。
一旁。
苏漓看着月寻怀里的小侄,他沉沉昏迷着,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她伸出手摸了摸小侄的头,心里泛起心酸,“如果我早点发现那糕点有问题便好了,这孩子也就不用受苦了。”
月寻的眼眸一直凝着苏漓,长长的睫羽遮盖着眼里的大半色彩,他似乎是真的相信苏漓,“与你无关,但愿早点找到凶徒,解救小侄。”
苏漓没再说话。
那人看着小侄稚嫩的脸,又道:“他父亲是我的哥哥,可惜早早就亡故了,他母亲没过多久便改嫁,我怕他受委屈便接到了自己的身边,我曾在哥哥墓前许诺,一定好好抚养他长大。”
苏漓看着那人,对于他的感受很能感同身受。
哥哥早亡,遗下一子,他必定是视若珍宝,但如今,这孩子危在旦夕,任谁也难以控制情绪。
谈话间,所有在场者都已经搜索完毕。
“没……任何异常。”来禀报的随从有些颤抖,很害怕月寻会降罪于他。
但月寻此刻却超乎寻常的理智,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眼眸微沉。
妖族头目们又重新沸腾了起来,也好似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什么都没有搜出来,也足以正面咱们是清白的,现在也没道理再押人了。”
没人真正在乎这小侄的死活,他们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去了,逃离这是非之地,免得一会儿被扣上什么罪名。
苏漓挥手,那金色的结界瞬间消失,的确没有理由再困着他们了。
若不是这小侄,苏漓当时就吃下那糕点了,中毒昏迷不醒的也便成了自己。
结界一消失,那些被困已久的头目便纷纷想走,戏也看够了,也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现在对他们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回到自家府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眼瞅着人群将散,月寻的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助感与绝望。
可就在这时!
“慢着!”一声熟悉的声音从一侧屋檐之上响起。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
那人的身影被月光笼罩,玉立在那屋檐上颇有一种救世主的压迫感。
“霁东风?”苏漓出声,消失那么久的他现在却出现了。
霁东风手中抓着一人,看那身形是个女子,那女子反手被锢住,还在不断挣扎。
他毫不怜香惜玉,直接一推,那女子便重重地摔了下来,直接摔到众人脚下。
众人均是狐疑的看着她,无人去扶。
随后,霁东风也跃了下来,颀长的身影稳稳的落到女子旁边。
他随手扔出一白瓷小瓶,小瓶落地,应声而碎,白色的粉末瞬间露了出来。
女子慌张的捂住口鼻,生怕吸入半分。
“她当时在神邸后墙,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我看她可疑便押了过来,然后便撞上你们,看来我来的刚刚好。”
医师蹲下身去,用袖子掩住半张脸,检查了一下那粉末。
随即大惊道:“就是这个,断魂散!”
众人哗然,苏漓的眼中也染上了惊愕,她看了霁东风一眼,心中竟不由得对他生出了感激之情。
若不是他,今日可真就是死局了。
那女人神色慌张,她猛地抬头,目光锁定住人群中的癞头□□,不顾一切的向着他爬去:“大人救我!大人!”
癞头□□惊出一身冷汗,他直接踹开了向自己爬来的女人,怒声道:“滚开!”
然后立刻又向着众人解释:“我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只是见过几面。”
但他此刻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月寻把小侄抱给身畔的随从,向着他们走来。
“解药给我,饶你不死。”他的声音很冷。
癞头□□却还在狡辩,他直接拔出剑指向那女子,“说!是谁叫你来污蔑我?”
女子满脸泪痕,神情恐慌。
见女子不言,他一气之下竟直接把剑刺向那女子,剑身没入女子的锁骨处,鲜血泉涌。
或许是想给这女子个教训,月寻这才拔剑抵开攻击,他翻手便轻易的震开了那剑,紧接着一个跨步,剑身转眼间已到了那癞头□□的脖颈上。
一旁的蛇母不知道是不是跟这癞头□□有什么私仇,她对着那人的腿弯便是一脚。
“哎呦!”一声,癞头□□已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跪在了地上。
“给我解药和死之间你选一个。”。月寻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是浓重的杀意。
癞头□□惧了,他当然怕死。
“我,我真的没有解药。”他求饶道:“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他们跟我说只要吃了神的内丹便可以得道飞升,我也是一时没能抵御住诱惑,我再也不敢了!”
“他们是谁?”苏漓问。
癞头□□紧张中说漏了嘴,现在突然打住,却怎么也不肯多言。
“说!”月寻的剑逼近了他一分,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浅浅的一道血痕。
“我不能说。”他憋红了脸,“说了也会死的。”
“你不说现在便教你死。”月寻把剑缓缓的靠近他的脖颈,一分一分的没入。
死亡的恐惧将癞头□□深深地笼罩。
他终究是松了口:“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