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和李父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骂,都觉得脸上挂不住。
听着大家的辱骂声,李老太太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还很难堪,她不断向众人解释:“不是,我没有害他。”
俞菀卿和霍澜辞冷眼看着李家母子不断在解释,两人对视一眼,说再多也没用,当时很多人站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看到是这个老婆子推的李文舟到河里。
想要解释,那就去向公安同志解释吧。
就在此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公安同志来了。”
李父和李老太太闻言脸色都变了,他们都想到李文舟落水的事,李老太太担心的握着儿子的手腕,眼里还带着几分恐惧。
罗辉带着两个公安同志进入病房。
一个年轻的公安,一个老公安,两人都一脸严肃的看向在场的人:“我们接着报案,说这里有一位老人家把自己孙子推到河里。”
“没有,我没有推他,是他要拉着我一起去死,然后不小心摔到河里。”李老太太也是识字的人,明白杀人是什么罪。
她不断在解释,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背负杀自己孙子的罪名。
李父也上前挡在母亲跟前:“公安同志,你们搞错了,我母亲没有杀我儿子,都是他不小心摔到河里。”
李母闻言只觉得心寒,离婚的念头更坚定。
她上前一步,大声说:“公安同志,就是她把我儿子推到河里,这是我和很多人亲眼所见。”
“张巧,你闭嘴。”李父瞪着妻子,心里暗恨:这个女人是想要害死自己老娘。
李母张巧正想要说话,李文芳已经站在母亲身边:“爸,你就算捂住我妈的嘴,也捂不住其他人的嘴。”
李父没想到女儿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她们一个两个都想要逼死自己母亲。
“文芳,这是你奶奶。”
李文芳苦笑:“爸,在病床上躺着的人是你的儿子,是我的弟弟。”
“我虽然自私一点,希望你们的东西多分一点给我,我也虚荣,喜欢攀比。”李文芳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我甚至不喜欢弟弟娶一个农村的姑娘,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弟弟的命。”
“我只是希望他回城里娶一个家庭条件好的姑娘,这样我可以打秋风。”
她见多了娶农村媳妇,最后一家子上门打秋风,然后闹得家里鸡飞狗走。
她想要回家打秋风,却害怕弟媳的娘家人来打秋风,这些自私的想法,她从来没有掩藏,弟弟也知道。
“爸爸,难道在你心里,只有奶奶才是最重要,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奶奶?”这两天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自己发生不幸,爸爸不用想就会放弃自己。
这个答案,让她觉得恐慌,同时也开始清醒了。
李父说:“她是我母亲,生我养我。”
李文芳呵呵一笑:“是啊,她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所以她才是最重要。”说完后她拉着自己妈妈的手:“在我和两个弟弟心里,妈妈也是最重要的。”
说完后她看向两名公安同志:“我是证人,亲眼看到我奶奶推弟弟到河里。”
“也许她不是故意,却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李老太太闻言就开骂。
俞菀卿和霍澜辞也站出来表示自己就是证人,霍澜辞说:“不但是我们几个,五星大队有很多人亲眼所见。”
老公安闻言看向李老太太:“既然如此,我们只能把人带走。”
说完后就给年轻的公安使一个眼色,两人就要上前,李父却死死拦着。
李老太太甚至喊救命,说有人要占她便宜。
两个公安闻言脸都黑了,俞菀卿觉得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她上前几步:“公安同志,我帮你们把她送到公安局。”
说完后上前直接把李老太太制服,然后带着人跟在公安身后。
李父追上去,老公安扫了他一眼:“这位同志,你如果敢乱来,我们把你也关起来。”
李父听了后担忧的看着被俞菀卿带走的老母亲,他说:“公安同志,我妈很疼爱小孙子,这一次的事完全就是一个误会。”
“我们自然会把事情查清楚。”老公安说完后直接走了。
霍澜辞也跟在俞菀卿身后离开了,只有罗辉傻傻站在人群中,想要看后续。
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一家子,李父转身看了母女两人:“张巧,你是不想继续过下去了?”
如果是以前,张巧很害怕丈夫说这样的话,在她看来离婚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会被娘家人嫌弃。
只是看着小儿子躺在这里生死不知时,她所有的温顺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恨,恨自己,恨丈夫,恨婆婆,甚至恨女儿。
女儿离开京市之前,她找了女儿,希望女儿别带她奶奶来打扰文舟的生活。
他在乡下已经够苦了,上半年还险些丧命。
可女儿不听,总想着哄好她奶奶,就能从那个老婆子手里捞一点好处。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相伴二十多年的丈夫:“不过了,我们离婚。”
“我是认真的,我会把文舟带回京市,至于文舟治病的钱,你得出,这是你妈欠文舟的。”只要想到儿子,她就有了无限的勇气:“如果你拒绝,我会到你厂里去找郭厂长,想必他很乐意为文舟主持公道。”
李父咬牙:“你不可理喻。”
说完后他就跑出去,得去看看母亲那边如何做。
张巧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转身继续去照顾自己的儿子。
李文芳抿唇,沉默片刻才说:“妈,我手里有点钱,回京市后,取出来给您。”
她高中毕业就去上班,丈夫家条件也不错,平日里也从奶奶那里抠了不少钱,多年下来,倒也攒下上千元。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舍不得。
可看到文舟这个样子,看到母亲心如死灰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
张巧淡淡看了她一眼:“好。”
不管这个女儿给多少,她全都拿着给文舟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