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的两人,虞清欢微微挑眉,开口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名声是在意之人的枷锁,但虞清欢不在意,这东西就无法束缚她。
两个小宫女终于识趣地低下头:“奴婢全凭郡王做主。”
她们若是选择回宫定然会被太后训斥厌恶,往后在宫里的日子只会难过不已,如果她们被郡王强硬送回去的倒还有几分辩解的余地。
若是选择让从郡王府直接回家,只怕身边的人会寻过去问责,她们害怕连累家人。
霍锦渊看向站在身侧的管家:“把他们送回皇宫。”
管家应了一声是,随即朝着她们伸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尽管不甘心,但是溯阳郡王的脾气人尽皆知,她们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只能起身往外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有笙跪在地上,等待着霍锦渊的发话。
有笙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虞清欢,眼神里闪过一丝艳羡,开口说道:“奴婢既不想回宫,也不想回家,只希望能和相爱之人在一起。奴婢的父母皆早亡,哥哥与嫂子并不待见奴婢,回去后定然要与他们艰难周旋,所以我想要一个新身份。”
只要有郡王帮忙,她换个身份,不仅可以免受太后的责罚,还能逃离想要利用她牟取好处的哥嫂。
虞清欢见这姑娘那修长的手指上满是茧子,便知晓她是个用功刻苦之人,转头看向霍锦渊。
霍锦渊倒是没有为难她,微微颔首答应下来。
有笙见霍锦渊应允,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光亮来,连连磕头道谢:“多谢郡王殿下!”
霍锦渊吩咐下人将人带下去安排。
他之所以愿意帮她,不过是看着她识趣的份上。
有笙站了起来,打算朝着外面而去,突然又顿了顿,回头对霍锦渊说道:“太后此举是为了给长公主出气,若是您将人都赶走,太后这气没顺过来,定然还是会找殿下的麻烦。”
她沉吟片刻,又继续道:“太后喜欢礼佛不常过问不是因为她的宅心仁厚,而是她似乎是在刻意躲避着许多场合,但奴婢也不知道太后娘娘为何会如此。”
说完这句话,朝着两人行了一礼,这才跟着下人往外面走了出去。
对于郡王的帮助她无以为报,只能用自己在宫中所得知的一点消息告知他们了。
霍锦渊和虞清欢听到有笙的话,相视一眼,自然明白过来这些话中带着的深意。
太后是皇帝的母亲,身份尊贵不已,又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她躲避呢?
霍锦渊回想起这些年来太后确实鲜少参与许多场合,但是她时常以身体不适为由,旁人皆以为太后身体弱不喜热闹场合,便都没有怀疑起这是太后刻意在躲避。
见他皱眉沉思,虞清欢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下人出去,等到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才开口猜测道:“如果是刻意躲避不问俗事,极大可能是这些场合会有她所忌惮的人或事物。”
霍锦渊看着她,分析道:“能让太后所忌惮的人,定然是身居高位而且手握实权之人,当然也包括皇上。可是太后与皇上的关系和善亲近,母子关系不似有嫌隙的模样;至于其他人……若太后即便真的忌惮一个人,也会在暗中想办法除去这种隐藏的威胁。”
能做到太后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容忍旁人会威胁到她这么多年。
所以太后忌惮躲避的极大可能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些不得不出现在那些重大场合的东西。
虞清欢对太后的性情不了解,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东西连太后都要为之退让,难不成还有东西旁人接触没事,她一旦接触到就会有危险?
这个念头在虞清欢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却瞬间被她捉住。
太后身份如此尊贵,亲儿子是皇帝,按理说身边都是自己的亲信,即便是有危险的东西也会被立即清除,她不喜欢的东西无论是花草树木和吃穿用物,都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她依然有不得不避让的东西,甚至还没有办法清除。
“会不会是因为太后被下了蛊虫?”虞清欢语出惊人,低声猜测道,“我记得你上次提过一嘴,先帝出事后,整个皇宫都对此严防死守,但凡是入宫或者是参加重要场合的时候,都会让人在吃食里掺杂一些逃芝药粉,若是有中了蛊毒者食用之后便会出现端倪,所以……”
虞清欢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觉得似乎太过离谱,看向霍锦渊。
霍锦渊倒是没有反驳她的观点,思索片刻后道:“可如果太后身上中了蛊毒,那应该会有毒发的时候,太后这么多年来的行事作风一直如此,倒也不像是身上中过蛊毒的样子。”
“可是南诏的蛊虫多种多样,被下蛊之后的症状也有所不同。”虞清欢解释道,“有的蛊毒很快能夺人性命,但有的蛊却能潜伏在人的身体里许多年,甚至还有一些人年衰而死也不见得会毒发。”
霍锦渊觉得虞清欢的这个猜测有些太过荒诞了些,但是一时半刻又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先证实一番这猜测的真假也无妨。
只是如何证明真假对于他们而言是个难题。
然而第二日就迎来了转机,他们两人便被双双传唤进了皇宫。
虞清欢在言家被言祖母好生交代一番之后,便随着霍锦渊往皇宫而去。
今日的衣裳打扮都是言祖母亲自给她准备的,浅蓝的锦裙让她看起来温和乖巧,毫无攻击。
等到了太后宫里,一进去就看见昨日那两个被送会皇宫里的宫女正衣衫单薄地跪在大殿门口,脸色惨白,冷得瑟瑟发抖。
春寒刺骨,尽管太阳高悬,有阳光洒落,但空气里的那股寒意还是将人折磨得不行。
她们只庆幸今儿没有落雪,否则她们定然撑不过一个时辰就会被冻僵。
两个宫女看着相伴而来的霍锦渊和虞清欢,眼神里很是不甘,却只能垂着脑袋掩盖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