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陈家并不太安静,虽然白得了钱,可是在陈母的眼里,和想象的差太多了。
要是两人离婚了多好。
她不痛快,就故意和陈父聊天的时候,说些针对邵卫国的难听话。
陈可秀立刻拎着凳子砸在客厅,“你再说一句,我找公安来了。反正钱是你们收的,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们女婿都没找人来抓你们,不知道感恩,还骂骂咧咧,是不是都想死?”
她音量不高,不过很有作用,陈母彻底闭嘴了。
虽然让这对父母得了便宜,陈可秀也不爽,不过,就他们养儿子的方式,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用不着她做什么。
不然破坏了陈家,四妹也会受到伤害。
第二天赶火车,三点多就起来走路,一路上,邵卫国都没和她说话。
她绞尽脑汁的找话题,“邵卫国,你说家里的衣服会不会变成冰棍啊,毕竟没烧火。”
“申请换的房子,能不能通过啊?”
“我有点走不动了,你拉我一把。”
无论她怎么说话,得到的,都是沉默。
陈可秀也说累了,索性一句话都不说了。
这种事,还得自己想得开才行的。
事儿她做了,也承认是错了的,但是她不后悔。
狗咬她一口,她就得丢块砖头过去砸。
别人恶心她,她抓住机会,就要加倍的恶心回去。
上了火车,邵卫国还是会给她接热水,其余时候就坐着发呆,或者看他带回家的那本书,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陈可秀有些气闷,她也不说话,干脆靠在窗户上睡觉。
反正三点多就起了,还走了好久的路,也困得不行。
摇摇晃晃的车,她特意从陈家顺了一小块被子,盖在身上,挺暖和的,就睡着了。
车厢里吵吵闹闹的,都没能把她吵醒。
还是听到离得特别近的女同志说话,她才半眯着眼看。
面前的女孩烫着卷发,还染了黄色,穿着藕粉色的呢子大衣,手里拿了个相机。
无论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她站在邵卫国旁边,笑吟吟地说道,“同志,真的多谢你了,不然钱包就被偷了。我叫余婷,是个记者,能不能采访你呀,说不定可以上报纸。”
“不用,举手之劳。”邵卫国态度冷冰冰的,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陈可秀睡眼朦胧的,轻声问道,“怎么了?”
邵卫国摆摆手,语言简洁,“没事。”
“我钱包被扒手偷了,这位同志帮我抓住了,现在列车员同志那边看起来了呢。”
余婷十分热情地解释道。
陈可秀点点头,原
来她睡着的时候,邵卫国还做了件好事。
这个年代,火车上确实是不怎么太平,不过和邵卫国在一起,她倒是都不用担心这些事。
他那么高个子,气质又冷硬,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他。
她不说话,邵卫国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于婷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的座位了。
本以为是萍水相逢,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余婷拿了包方便面过来,递给邵卫国,“今天的事,真的很谢谢你。没有什么可以感谢的,希望你别嫌弃。”
邵卫国没接,“不用。”
再说,他是军人,遇到了,抓个小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女同志一直感谢,他觉得很麻烦。
陈可秀见他不是很耐烦,就笑着说道,“我爱人随手而为,你也别客气了。”
于婷捏着方便面,有些不好意思的捋捋头发,“啊,你是这位同志的爱人啊,对不起,我没看出来。不然,就买两个了。”
她说完,不由分说地把方便面放下,“等等我,我马上回来啊。”
见她跑跑跳跳的,热情又张扬,陈可秀摇头说道,“年轻是真好啊。”
邵卫国扫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两人看起来年轻不是差不多么,哪来的年轻不年轻的。
陈可秀瞅着他的态度,厚
着脸皮用手拐他的胳膊,“你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啊?”
她可以理解他的不高兴,不论如何,最后也没有拆穿她。
也算是为她破坏了原则,她也愿意哄着点。
说到底,也是理亏。
但是,难道要一直这样生气下去?
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邵卫国还是不说话,他真的不知道。
她的行事风格,他很不喜欢。
哪怕是骂人啥的,都没什么关系,可是没什么底线去蒙骗别人,就是很难接受。
陈可秀又碰壁了,索性闭眼继续睡。
她头一次不知道邵卫国是怎么想的,感觉热脸贴冷屁股也没意思。
随便他吧。
她是做得过分,能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她也不会死缠烂打,走一步看一步吧。
邵卫国见她不高兴了,也没有哄的意思,两人都不说话吗,陈可秀出去上厕所,他也让得远远的。
陈可秀更加不爽了,这是什么意思?
咋的,她身上有病毒,怕被传染?
她上厕所回来,也离他远远的,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窗户上。
也睡不着,只能看着窗外面还有积雪的山发呆。
“嫂子!”于婷的声音清脆,隔着邵卫国叫她,见她看过来,就扬了扬手里的方便面,“嘿嘿,给你们一人一个好不好?我
妈妈说了,要知恩图报,你可要给我这个机会。”
陈可秀虽然心情不好,不过人家笑嘻嘻的,她也没甩脸色,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这我可不敢收。”
“好吧。”于婷噘嘴,看向邵卫国,央求道,“同志,你就收了吧。”
“不行。”邵卫国皱了皱眉,“我们要休息会儿,你回去吧。”
于婷扁扁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