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待见赵玉兰了。
就连邵家的族人看到她都能冷哼一声。
就别提村委会还有大队长他们了,个个看到她都烦。
赵玉兰在这场偷钱的事件里,算得上是个可怜人,可是谁在乎呢。
本身这些钱,大家都知道是她从邵卫国身上刮骨熬油来的,现在被偷了,看她不顺眼的人,还得拍手叫好道一声活该。
赵玉兰现在老老实实的待着,只想等着邵建国读书出来,分配了工作,把她接到城里,风风光光的过好日子。
她现在不敢作妖,自然也没去找陈可秀的麻烦。
邵梨子最苦闷,本来好好的上着学,就想以后奔个前程,还想着把今年上的学上完。
结果赵玉兰跑到学校里,硬是要把剩下的一个多月的学费给退了。
又闹又撒泼打滚的,学校那边也挺烦,干脆就得给退了。
邵梨子又恢复了回来种地的日子,每天割草肥地。
现在已经是没办法了,不是赵玉兰有钱不给她花,而是赵玉兰身上也没有钱了。
又死活不肯去找邵建国询问,邵梨子对她也有怨,不像以前那么把她供着。
之前赵玉兰有钱的时候,花钱抠抠嗖嗖的,也没有置办什么家当,就连衣服都好几年
没买过了。
家里真的算得上一贫如洗,也就是靠着谢红艳,今年秋收之后,还有几袋粮食。
不然真的能够饿死。
邵梨子接受了命运,但也不想当一个受气包,哄了赵玉兰好多天,也不能让她去找邵建国。
而她自己一分钱都没有,也没有出过远门,更是寸步难行。
既然要种地,那就不能有闲人。
赵玉兰闲散惯了,即使现在没有了钱,也没有想着上进,只想等着邵建国发达带着她过好日子。
加上村里人看到她都恨不得吐口水,更加不愿意出门,死活都不肯出去干活。
邵梨子不惯着她,她自己在外头忙碌,催促着赵玉兰去捡柴火,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即便日子过得落魄,那也得把日子过下去,总不能冻死在家里。
赵玉兰当然不肯,嘴里骂骂咧咧的,“之前我有钱的时候,一口一个妈叫的亲热,现在就说话难听了,女儿都是赔钱货。我就不听老人言,对你那么好,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邵梨子拿着镰刀,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让你出去干活就是白眼狼了,你搞搞清楚,家里现在这种情况靠我一个人,能顾得过来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今年才十五岁,我累死累活
的,你就躺在家里,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还什么白眼狼的,又不是让她去送死,真打算在家里当富贵老太太?
那也得有这种条件才行。
邵梨子放了话,“我现在出门去割草,留了明年肥地。你现在立刻出门去捡柴,要是一动不动,明天我就找个人家把自己嫁出去,你就一个人在家里自生自灭吧。”
做着美梦,想躺着等邵建国发达,在此之间还要自己伺候,做什么春秋大梦?
关键也得伺候得过来。
这可不是一个人种粮食就能两个人吃的。
就算交完了粮税以后勉强够吃,油盐不要钱吗?
还有,不去捡柴火,等着冬天冻死啊。
赵玉兰呸了一声,满脸都是不忿,后悔对邵梨子太好了,才会让她这么没大没小。
看看村里的这些姑娘,谁家不是老娘骂一声就得吓得抖一抖,就邵梨子最厉害。
不过,她确实怕邵梨子真的找个人嫁出去。
识文断字的,抽了条长得也好看,就算是自家的名声差点,女儿家是不愁嫁的。
到时候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孤家寡人,手里还不到三十块钱,靠自己养活自己,她心里没底。
而且家里只剩了自己,也会觉得孤独寂寞。
万般不情愿,只能爬起来,闷着头出去捡柴。
这种活……其实好多年都没有干了。
刚开始邵卫国寄钱回家的时候,赵玉兰还记得苦日子,想要把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平时上工,秋收结束之后就会去捡柴。
慢慢的,手里的钱多了,就开始享受了。
捡柴这种事情,就交给邵梨子,或者是花个一块钱两块钱的,就能把一个冬天的柴火买到。
什么活都不干。
这两年邵卫国没再给钱,赵玉兰有了危机感,没再继续买柴,不过这些活也是威逼利诱的,让两个孩子去干了。
她最多就做个饭,别的活,什么都不肯干。
现在好了,钱也没了,粮食还得去地里挣,邵梨子还得忙地里的活,再不干活真的会被冻死。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赵玉兰还是分得清楚情况的,在心里咒骂着谢红艳,又后悔有钱的时候,没多买点东西。
现在鸡飞蛋打,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些日子赵玉兰瘦了很多,穿着以前的衣服,裹着头巾,又怕别人看到她,嘲讽她,佝偻着腰,看着就跟六七十岁的人一样。
这也避免不了大家嘲讽。
以前赵玉兰虽然不说自己有钱,还是炫耀一下吃和
穿。
也没少看不上别人。
她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别人都看得出来。
邵建国拿到录取通知书后,赵玉兰彻底放飞自我,除了炫耀之外,对村里人也多有看不起。
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墙倒众人推也好,痛打落水狗也罢,没几个人口下留情的。
“哎呀商品粮户的老太太出来干活了。”
“要是我呀,就什么都不干,人家可是有商品粮户头的人家,等着吃喝不好吗?”
“快闭嘴吧。”赵玉兰就不是忍气吞声的,立刻反驳道,“等着吧,我家建国毕业之后就把我接到城里,吃这点苦算什么,不跟你们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我相信,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