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酒瓶子在大家的注视下,一边流着酒水,一边滚远...
“哎哟老子的酒,哎哟疼死我了!小兔崽子暗算我!”
苏蕊拉着丸子躲在身后:“她还是个孩子!”
艳儿也跟着说:“对,她还是个孩子呢!”
丸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你、你连小孩都欺负,你臭不要脸!哇哇哇——”
“赔老子的裤子!”
大中午过来买东西的人不少,秃头男夹着腿被人搀扶起来,还想要找丸子的茬儿,结果被颤颤微微出现的阿喜奶奶挡在面前。
阿喜奶奶一走三颤,指着秃头男的鼻子说:“我干孙女的事,就是我的事,赔、咱们上你家找我表侄女,我当她面给你跪下赔不是,咳咳咳——”
阿喜奶奶的表侄女是秃头男的奶奶。
秃头男:“......”活祖宗,惹不起。逢年过节,他奶还得给人家拜年呢。
他被人搀扶着骂骂咧咧地走了。
阿喜婆婆望着他们的背影哼哼,她一个老不死的没别的本事,就三字——辈分大。
苏蕊抿唇笑,艳儿又去拿了块豆腐塞到丸子怀里:“小祖宗你也别哭了,再哭我跟你娘告状了。”
丸子掂掂豆腐,抹把眼泪。她泪珠子来得快,去得快,他们走没影了,她的泪珠子也没影了:“谢谢艳儿姐姐。”
苏蕊拍拍她的头,转头问阿喜奶奶:“怎么不去吃饭?”
村子里年纪满六十的孤寡老人有大锅饭吃,跟知青同志们一起,每天还有颗鸡蛋。
阿喜奶奶撇撇嘴,从兜里掏出一元钱颤颤巍巍递给艳儿说:“孙儿,给奶来二两烧刀子。”
苏蕊一把抢过钱,塞到阿喜奶奶荷包里,跟丸子一左一右架着她往外面走:“走走走,回家吃豆腐去。”
阿喜奶奶吧唧嘴:“最近吃饭没味道,卡嗓子。”
苏蕊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信。”
阿喜奶奶跟着她们倒腾着小脚说:“慢点慢点诶。”
到阿喜奶奶家里,苏蕊挽着袖子做蘸水。阿喜奶奶和丸子并排坐在门槛上,数着房檐上的麻雀窝。
供销社的菜豆腐是娘家在陕西汉中的一位大叔做的。他的酸浆水点豆腐是绝活,点出来的豆腐白细嫩,略甘甜。配着蘸水,或者熬豆腐粥都不会发涩发苦。
不大会儿功夫,傻四儿闻着味儿跑过来,哭唧唧地说:“你们不叫我。”
苏蕊指着豆腐说:“没你家伙食好。”
傻四儿家中照顾的好,长得膘肥体壮。她主动把桌板扛出来架好,擦擦嘴角的口水:“我要吃。”
苏蕊笑嘻嘻地说:“少不了你的。”
苏蕊把豆腐边用锅炕的焦黄,撒上盐巴和花椒粉,跟菜豆腐一起蘸着吃。大家吃的斯哈斯哈的,又麻又爽。
吃完饭,苏蕊让她们看着阿喜奶奶不让她去买酒,自己往部队修路的地方去。
就算揽不到活儿,她也得去恶心恶心他们。
修路的动静不小,部队里用的轻型卡车在路上来来回回。听说先用碎石垫基排水,铺上几层最上头要浇灌水泥。
水泥路呀。
苏蕊知道,这条路修完部队不可能不让老百姓走,最后受益的还是小坝村多些。
她见施工现场旁边有个临时岗亭,里头有位熟人正在跟部队的人赔着笑脸说话。
郭庆旺把自己摆在监工身份上,他太知道自己手下那些人偷奸耍滑,每天从早到晚在这里盯着。
苏蕊的出现,让他眼皮子狂跳。
又来了,又来了。
上次同工同酬的事就是她闹的。
苏蕊见郭庆旺严阵以待,连手也不背了,大拇指钩在人造革的腰带上,还往上提了提。
准备好了么亲?
苏蕊往上凑了凑,惊愕地关切道:“郭大爷,脸蛋子怎么发紫呢?是不是晚上睡不踏实呀?”坏事干多了呗。
“叫大队长!”郭庆旺做好迎战准备,皮笑肉不笑地说:“承你吉言,我睡得很好。你过来干什么?这里没有小坝村的事,赶紧回去。”
对方发动反击。
苏蕊笑嘻嘻说:“小坝村的事也轮不到我管,我就是过来看看兵哥哥。”
苏蕊以退为进。
郭庆旺眼珠子一转,看她单薄的小身板眯着眼问:“兵哥哥?是你们村那个当兵的?”
对方开始试探。
苏蕊点头说:“都是当兵的兴许认识,能给我介绍点活干。你也知道四个半月农闲,人不能坐吃山空啊。”
苏蕊虚晃一招。
郭庆旺闻言,嗤笑道:“那你的算盘打错了,别人交代给庆男村的活儿,我怎么能给你呢。”
来了!
“谁这么大的本事——”苏蕊正要追问他的后台是谁,大不了她带上左膀右臂找过去,却被打断!
在供销社滑一跤的秃头男跟几个哥们扛着水泥袋过来:“诶,你怎么又追到这里来了?!”
“换好啦?”苏蕊往他裤/裆上扫过去,秃头男下意识地把腿一夹...
苏蕊嗤笑出声,这么不自信呀。
秃头男莫名觉得自己被她开嘲讽了,捂着裤/裆挪到旁边去。
旁边的男人上次想要“帮”小坝村摘桃,被赵阿姐撵走,红着眼看苏蕊一趟接一趟送货数钱。
他如今得意,挺着肚子嘚瑟道:“你们小坝村有桃山,可咱们郭队长有金山。眼红吧?嫉妒吧?没你的份。”
苏蕊看他明显比别人少一圈的水泥袋,笑道:“怀二胎啦?干活这么不利索不如回家保胎去呀。”
男人:“......你笑话谁呢?”
郭庆旺随意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干活。
遇上路过的一队战士,他马上点头哈腰跟他们打招呼。
苏蕊木着一张小脸,琢磨他们的话。
郭庆旺知道她肚子里没好水,打着官腔道:“苏蕊同志呀,部队把修路的一部分岗位交给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