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解风情。
虞秋烟被打断,挑逗的兴致全无,羞愤地转了身,一句话也不愿多言。
那张玉兔面低着脑袋,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章启不由软了声,晓之以理:“方才那人虽一副书生扮相,但实则步伐虚沉,眼神漂浮,不可信。”
虞秋烟嘴唇紧抿:“多谢公子警醒。”
“虞姑娘日后孤身在外还是留意些为好。”
虞秋烟看着那张忽而变得一本正经的鬼面,撇了撇嘴,反问道:“是么?那公子呢?公子可信否?”
“自然……”
那张玉兔面忽然倾身,凑得章启愈来愈近,好似要看清他的面容是否真的可信。
章启不觉往后迈开一脚,身形才动,便听得一声娇呵。
“别动!”她陡然出声。
章启滞在了原地,灯笼被一只玉手扣着锦轴长杆头推到了一侧,梅花枝还在他怀中,无处遁形,他捏着梅枝的指节愈发得紧,沾染得怀中淡香浮动。
她踮脚凑近,脑袋就处于他的肩下,下巴微抬,耳铛贴着脖颈摇曳,她不满地翘着嘴唇,唇色嫣红。
只要稍稍矮下身——
章启浑身僵硬,呼吸陡滞。
虞秋烟微微歪着脑袋,唇角闪过一丝狡黠,红唇轻启:“公子,你眼神漂浮,浑身僵直,步伐沉重——”
章启心间一阵悸动。
随着她退开身去,他连忙别开脸。
虞秋烟偷偷抿唇而笑,无辜地眨眼:“不过我相信公子。”
章启也知他被捉弄了。
可实在很难对她生气。
他定了定神,半晌,才发出声:“虞姑娘对着别人也是如此吗?”
“别人?”她好像想了一瞬,随后,浅浅笑开了,“没有,我只是相信公子呀。”
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章启还是忍不住问:“为何?”
她望向他,一字一句道:“若非说为何……”
嫣红的唇瓣微微抿着,叫人挪不开视线,她沉吟道:“因为我,喜欢公子——的面具。”
一句话说得拖腔带调,很显然她还存了几分促狭的心思。
可章启心头涌起一阵湿漉漉的感觉,盯着她,本能一般。
章启:“再说一遍!”
砰——
桥上的烟火在酉时被一同点燃。
随着桥头的人群爆出一声声欢呼,烟火化作一道道光划开幽蓝的夜幕。
空中散开无数点星子,火星在空中连成一片。
泠水河被烟火所点亮,平静的湖面倒映出一阵阵斑斓的光,湖上画舫与千灯遥相辉映。
虞秋烟的唇张张合合,倏地,闻声扭头,含着笑意望着夜幕。
章启侧过头,再没有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