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
只是,好景不长,那种无忧无虑被一场变故粉碎得彻底。
那日,他如往常般和同龄孩童在街上嬉戏打闹,突然发现一群官兵向着自家王府的方向冲去,这样的场面唐添之前在其父亲出征时也见过几次,所以见到这般场景也并未觉得异常,继续跑着和小伙伴玩闹去了。
以往,唐添玩不尽兴就会被父亲派来的管家带回去,这次他便和小伙伴偷偷跑去了唐家镇的临镇潘家镇,如此一来,直到天边被晚霞染红他都没有被管家带回去,他以为自己的法子奏效了,开心的不得了,报复性地玩了一把,等到小伙伴都回家了他才往回赶。
只是他忘了来时的路,加上天色灰暗,他更辨不清方向,最终绕进了一片小树林。
凉风习习,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唐添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四周看看,黑压压一片,恐惧逐渐漫上心头。
“管叔”这是唐添对管家的称呼,他开始大声叫喊,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唐添的叫声似是惊扰了林中的动物,开始在林中乱窜,如此一来,唐添更加害怕了,撒开腿开始跑,边跑边哭,边哭边叫,结果一不留神没看清脚下的路,被一石头绊倒从斜坡上摔了下去,晕倒在坡底。
翌日清晨,一对夫妇经过此地,看见了坡底的唐添,两人成婚多年未有子嗣,所以每次见到孩童都会格外喜爱。
男人名叫裘鄞,女人名叫月嫣,两人多年行商,经常四处游走,马车上经常备有各种药物,见唐添受伤,两人立即将其抱回马车上,替其处理伤口包扎好,之后又喂唐添喝了点水,两人便往潘家镇的方向赶去,打算进到镇子内问问是哪家丢了小孩也好帮忙送回去。
刚进镇子,唐添就醒了过来,夫妇二人见唐添醒来,立即关切地问道:“头还疼吗?”
往常,唐添见到不认识的大人是有些怕生的,但是这次他见到夫妇二人,奇迹般地没有怕生,摇摇头,有些奶声奶气地说道:“不痛啦,多谢先生夫人相救。”
二人见唐添这般有礼貌,心中更加喜欢,摸摸唐添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的家在哪呀?”
“我姓唐单名一个添字,家在唐府”
听到这,二人的表情皆瞬间凝重,因为二人刚从唐家镇过来,听说唐府的将军犯了杀头的罪,被满门抄斩了。
唐添见二人皆未说话,道:“二位是不是不知道唐府怎么走呀?没关系的,您把我放在唐家镇的镇子口就可以,昨晚是天太黑了我才迷了路,白天我可以自己找回去的。”说罢唐添便用那双满是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夫妇二人。
二人知道,若是此时将唐添送回去就等于将唐添往死路上送,但是不送回去,就等于私藏罪犯,被发现那可是要被杀头的,二人皆有些纠结。
“怎么啦?”唐添见二人仍是不语,感到有些奇怪。
犹豫半晌,月嫣终是心软,觉得什么罪也不能连累到一个尚未懂事的孩童身上,于是便道:“小添呐,你现在还不能回家”
“为何?”听到这,唐添有些着急,但还是很有礼貌地问道。
月嫣与裘鄞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不想把真相告诉唐添,因为她觉得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于残忍,但是她一时又没有想起其他理由。
“因为你的家人昨夜都被圣上召见入宫了,现下唐府中无人”裘鄞道。
“唐府上下那么多人都进宫了吗?”唐添有些惊讶。
“是的”月嫣点点头,岔开话题道:“来,先吃点东西吧”
从昨日下午到现在,唐添都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饿了,看到月嫣手中拿的饼,咽了口唾沫,但他还是有些顾虑没有接过来。
“等你的家人回到府中,我们就把你送回去,好吗?”月嫣见唐添未接,继续哄道。
本来唐添就觉得裘鄞夫妇二人十分亲切,眼下月嫣还这般温柔地哄他,再加上他肚子实在饿得厉害,终是放下顾虑接过饼,道:“等见到父亲,我一定请父亲重谢二位。”
听到唐添的话,月嫣鼻头一酸,因为他口中的父亲他是再也见不到了。
唐添虽然饿得狠,但他并没有狼吞虎咽,仍是细嚼慢咽十分斯文地吃完了整张饼,夫妇二人见唐添这般懂事,心中对唐添的喜爱之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