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故作镇定,大脑飞速运转开始编理由。
在此之前,阿庭接了裘添的命令,只有等到无心国长公主套花灯时,才将他的花灯拿出,且放在最为显眼的地方,如今大会未开始,阿庭便先将裘添交给自己的花灯藏了起来。
这无心河上飘着这么多盏灯,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出少了几盏,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会无聊到来数灯,关键是还没有数花眼。
“那那个,我要是说了,姑娘可不要告发我呀,我上有老母下有几岁小儿要养活,要是丢了这份差事,我们一家就吃不上饭了”阿庭说得一脸认真,样子看着十分凄惨。
雪莲本就容易心软,见阿庭惨兮兮的样子,爽快答应道:“好,你说吧,我不告发你”
“谢谢谢谢姑娘”得到雪莲的允诺,阿庭连忙道谢,随后开始扯谎:“小人刚才手笨,不小心把一盏花灯给弄坏了,眼下还在修,想着一会修好再摆出来”
“花灯坏了?用我帮你修吗?”雪莲十分热心地说道。
阿庭哪敢让雪莲修,连忙道:“不用不用,小人来修就行,不劳烦姑娘了”
“那行吧,你尽快修好摆上啊,别耽误了人家公子配对”雪莲觉得只要及时把花灯修好再摆上就没什么大问题,叮嘱几句便去别处逛了,打算等到对诗大会开始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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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黄昏,华灯初上,照亮了街道,一阵轻柔的秋风缓缓吹过,吹皱了无心河,河上的花灯悠悠晃了几下。
裘添坐在舟中,依旧睡着,但睡得十分不安稳,眉头紧蹙,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似是梦中的一切令他非常悲痛。
突然,裘添的小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察觉到异动,裘添猛地睁开双眼,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腰间的佩刀,另一只手撩开船侧小窗上的帘子,看向外面。
“这位仁兄,实在不好意思,我本想调整一下小舟的位置,不想未控制好力道,撞到了您的舟上,实在抱歉”卫言是当朝太傅卫潜之子,性格直爽,为人正派。
裘添知道只不过是一点意外,心稍稍放下,回道:“无妨,公子不必挂心”
“在下卫言,觉得与公子合眼缘,不知可否与公子交个朋友?”卫言自小无忧无虑,性格十分开朗,非常喜欢结交朋友。
听到卫言的名字,裘添愣了一下,不过随之恢复正常,道:“在下裘添,能与公子结交是在下的荣幸”
前来参加花灯大会的不是富家子弟就是大家名士,卫言认识的不在少数,但是对于裘添的名字,他却从未听过,不过卫言并不在意这个,道:“甚好,那等大会结束,裘兄来我府上,我到时候再好好向裘兄你赔罪”
“公子言重了,无意之举不必挂怀”相较于卫言的直接爽朗,裘添就拘谨了些。
“裘兄是不是不将我当朋友?”
“没有”
“那你为何还与我以公子相称”
“是我言语不当,还望卫兄见谅”
卫言还想再聊几句,结果其舟上就上了人,就只好暂且与裘添的谈话,回舟中去了。
裘添看了下天色,心想此时对诗大会应开始了,随后放下帘子,静等挑灯大会开始。
独自回到舟内,又想起梦中的场景,那种悲恸还未完全消退,令他感到有些头痛,他捏捏自己的眉心努力缓解自己的不适。
他已许久不做这个梦了,不知为何,今日又梦到了当年的场景,梦未做完就被打断,他闭上眼,回忆着后来的事情。
他记得那年,雪下得很大,他安葬好自己的娘亲回到家中,看着菜板上那已经干了皮的手擀面,他觉得自己像被逆着血液灌上了绿矾,噬心钻骨的痛令他动弹不得,僵在原地泪水如柱。
后来,他去县府报案,虽然他知道周贪不靠谱,但他仍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着县衙可以将山匪抓拿归案,不料却被周贪直接赶了出来,之后他孤身去找山匪报仇,他发了疯般,进到山匪窝,见谁杀谁,一连杀了十几山匪,不过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被山匪所捉,山匪将裘添折磨到奄奄一息,后扔到了乱坟岗。
不知为何,裘添竟然在那种状况下醒了过来,他拖着满身都是伤的病体走到药铺,后便不省人事了,再醒来时就在阿庭家里了。
然后就从阿庭那里听说了周贪是山匪后盾的事,山匪之所以那样猖狂,都是有周贪给他们撑腰,周贪与山匪沆瀣一气一起欺压坑害百姓。
知道真相后,裘添无惊无悲,但是自那以后,他决定不参加科举了,因为他明白了他曾经所追求的早就成了一片浑浊,纵使自己中举,进到众人皆浊我独清的境地里,他真的能以寡敌众吗?
于是他决定要换一种方式,他要从外面掀了这摊浑浊的脏水。
之后,他便调查当年的真相边集结自己的兵力,为了不被发现,他进行得很隐秘,谁也不知道被粉饰的太平下正有一股力量悄悄兴起。
六年后,他回到了唐家镇,他来到唐府门前,看到唐府的牌子早已被摘下,换上了新的牌子,这个他曾经熟悉无比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
回到唐家镇,裘添本只是想再看看当年的唐府,却不料遇上了一人,也正因为这次相遇,让裘添的计划推进得更快了些,而此人就是郑疆,是他亲生父亲的至交,也是他曾经最喜欢的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