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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灾(1 / 2)

不知为何,年关过后,整个兖州府竟是再无下过一滴雨。

“不是说,瑞雪昭丰年吗?”我想着,有过年时那几场大雪,开春后的第一次农收,总不至于闹饥荒。阳春三月,本该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时候,可是,城外的山坡上依旧光秃秃的一片。冬小麦一般在9~10月份播种,次年4~5月收割,也就是农历三到四月间便要成熟收割,现在已经是农历二月下旬,田里的小麦已经陆陆续续抽穗,如果在这期间,没有几场像样的雨水浇灌,只怕这次的春收,相当惨淡。

“哎,这里还是靠天吃饭的年代,如果能像我梦中,有个人工降雨,该多好。”食月在陪着我去郊外晒了一圈太阳回来后,兴致怏怏地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捻着一棵城外带回来的狗尾巴草,伏在案上,甚觉无趣。“都快清明了,不是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吗?这哪里是像有雨的样子,分明连块云都没瞧见。”天天都是大晴天,皮肤好干,有木有?

清明,看似多云的天气,太阳都被挡在了云层后面,天空却明朗的很。今天给赌坊的伙计放了一天的假,该回乡下探亲的探亲,祭祖的祭祖,所以,今天,我很清闲。

“食月,你要不要也回去看看你的母亲?”我站在屋子前的台阶上,望着这不明不暗的鬼天气,随意地问道。

食月从身后为我系上绒色上成的银白色水貂绒披风,“去过了。”

“怎么了?”听她的语气,好像不是很愉快。

“我想把她接到这儿住几天,她却拒绝了。”

“古代的女人,男人就是她的天,即使是打死,也不会离开。因为怕娘家和夫家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古代的女人,没有自己的幸福、自由可言。”

“女娃,我梦中的世界,还有你说的女人为天的世界,真的会出现吗?”

“会,一定会的!”我在给她鼓励,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但,女人一定要自强,不要总想着给男人作奴。”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食月紧紧握着我的手,给彼此都传递着力量。

“我会好好练武,好好跟你学做生意,不会让男人瞧不起,我要做我自己,我不要给男人生孩子!”

“可惜,男人不会怀孕。”我无不可惜地道。

“那要男人干什么?”

“不知道。”我淡淡地道。唯一的用途,好像就是做/爱。是啊,食月练好了武,还会做生意,她足以保护自己,养活得了自己,那男人的用途,不就只剩下做/爱了吗?生孩子那么疼,除非是于己有大恩大德,需报答,否则为什么要顶着凌迟般的痛苦千辛万苦也要给男人生孩子!又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一条生命,这辈子就得生个孩子来填补。

我与食月对望,互相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如果女人足够强大,似乎男人真的没什么用了!

“容成公子,容成公子,你好啊,哈哈哈……”

赵有年?

“公子,我们拦不住,是他不等我们通禀,非要闯进来。”

“赵老板,找在下何事啊?”我以面对外人时,一惯的慵懒语调,慢条斯理地问道。

“公子,您看,今年收成眼看不好,不如——”

“你想说什么?”我笑容渐淡。

“我这粮仓里的粮食,眼看就要被卖光了,不如——”他见我不接话,硬着头皮道,“不如把价格调上去,如何?”我依旧不吭声,“利钱,我们一人一半,不能再多了。”说到最后,他心疼道。

“我有的是钱。这主意,不如何。”

“公子,可是——”

想哭穷?哼,当我没做过粮食买卖,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是吧。“你们做粮食生意的,哪还没个两三年的存粮,囤积居奇,遇到荒年,好高价卖出,利润暴增。你说你没有粮食,谁信啊?”

“容成纯,你你,你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须知道,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这样,小心不得好死。”

靠,我不就抢了你几颗粮食子儿吗?你至于吗?何况是平价出售,只是赚得少而已,怎么搞得像是我让你倾家荡产了似的。

“天狗!”

音落时,赵有年忽感脖颈处凉凉的,再打眼一看,天狗就在赵有年身旁,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赵有年登时吓得腿肚子发软,差点一哆嗦就给跪下了。他眼角余光瞥着天狗和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又恨又怕,“容成纯,这可是光天化日,杀人是要偿命的!”

“这么说,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大夜里做下的?”

“我做什么了?”

“往上好的白米里掺沙子、石头,然后高价卖给粥铺、酒楼、饭庄。”赵有年是整个兖州粮食生意的老大,害我从东平回铚县的路上,吃了一路的沙子粥,这斯拖不了关系。

“我”

“还有,前些天,那个想要杀我的少年,若不是你让你的儿子赵天宝去他习武的山上通风报信,他怎么会一心认定,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哪有这样的事,容成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赔着笑脸,却难掩语气里的那份被发现心中小秘密的慌张。

“别着急,还有呢,你一向和大魏镇北将军、冀州牧吕昭长子吕巽有生意上的合作,当初虽是知县助吕巽夺得赌坊,杀死少年的父母,但这当中的细节之处,少不得你推波助澜,为虎作伥,谁让你跟你的儿子一样,也在这家赌坊赌输了钱呢?”

“你怎么会知道?”

“这是天狗在帮助徐氏父女申冤时,无意间,在吕巽的私库里发现的。”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巨额赌债的欠条,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老子。“还有年前掳走我的那些刺客,当时就住在你府上吧!”

“容成公子,老夫也是逼不得已,常年道,民不与官斗,那吕巽可是晋公的长史,我得罪不起啊!”刀架在脖子上,现在又被道破这些见不得光的事,赵有年对容成纯这三个字,就不止是忌惮,而是有种被人捏住了喉咙的感觉。

“你先回去,好好做你的粮食生意。记住,别再在米里掺沙子了。”

“嗳嗳,好好。”

“天狗,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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