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发生的事。
只是,她知道宝哥为了让她安心,绝不会轻易袒露真相。
她只能按照之前淼淼告诉她的话,向宝哥下此“圈套”。
果然,宝哥当场就落入了“圈套”。
也是,红蕖把宝哥找到她的地点点得这样明,宝哥又怎会起疑呢?
宝哥见红蕖落泪,立马慌了神,急切解释道:“我、我本不想骗你。但又怕你多心。”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怎么出去的,我在哪儿找到的,又有什么要紧?”
“我最后还不是把你好好带回来了吗?”
红蕖睁开泪眼,凝望宝哥问:“阴兵……乱葬岗……难道你不怕我吗?”
宝哥牵起红蕖的手,握紧道:“怕!当然怕!”
红蕖手脚冰凉,闻言更是再绷不住。
她鼻尖抽动,眼看泪海就要决堤。
“你一哭,我就害怕!”
宝哥忽然粲然一笑。
红蕖愣了一下,顷刻转悲为喜,轻轻拉了拉宝哥牵住自己的手,以示抱怨。
她低下头,含羞问:“你不怕总有些神神鬼鬼缠着我,你亲近我,会给自己带来不幸吗?”
宝哥仰头四望一遭,才长叹道:“老实说,如果真有鬼神,我倒是很想见见,问问他们为何要这样缠着你。”
“不过,我那日在乱葬岗附近的草丛里找到你,并没看见你所说的什么披红挂绿的阴兵。”
“虽然,我也觉得,你出现在那里确实奇怪,但我并不认为亲近你,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幸。”
“你想,这么多年,除了偶有怪事发生,我们不是一直都平安康泰地长大了吗?”
“你不要听信村人妄言,误认自己天生不祥。”
“常言道,‘人有善愿,天必佑之’。”
“你天性善良,连上天都会保佑你,那些神神鬼鬼又能拿你怎样?”
宝哥恬然一笑,红蕖也跟着浅笑。
“还有,红蕖,你不要担心我害不害怕。”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我害怕,早就离你远远的了。”
宝哥真诚地看着红蕖。
他熠熠生辉的眼眸里,仿佛总有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红蕖身心里埋藏的幽暗。
而他那年纪轻轻却已布满老茧的手,也源源不断地向红蕖传递着自身的温暖,把红蕖冰凉的小手,握得掌心出汗。
这时,店小二端着漆盘赶来上菜。
他一边吆喝摆盘,一边还不忘多看宝哥和红蕖两眼,似乎这么惊艳绝伦的一双璧人,此刻不多看两眼,来日便没有机会再见。
“吃饭!”
宝哥这才松开了红蕖的手。
二人拿起碗筷,添饭夹菜。
你夹给我,我夹给你,就像平日在家凑在一起吃饭时一样。
吃了一半,红蕖忽然想起,宝哥饭前曾说也有事想问自己,于是停了咀嚼,发问道:“对了,你刚说,也有事想问我,是什么事?”
宝哥略加思索,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他脑海里,一直盘算着要如何向红蕖询问她与洛雨同游之事。
这件事,与红蕖中元夜走失乱葬岗一事一样,让宝哥难以启齿。
虽然,红蕖刚才的表现已让他安心不少,但是终究还需爱人亲口印证,才能彻底放心。
饭毕,二人皆感餍足,恰好宝哥也需赶回工坊做工。
于是,宝哥结了帐,二人朝着工坊,施施走去。
***
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午后灿烈的阳光慵懒地洒向大地,照出地上两个短短的黑影,并排慢慢移动。
大约是阳光太过热烈,众人都躲在家里不肯外出。
逼仄的小巷中,人影寥寥,人声寂寂,显得分外空旷。
“现在可以说了吗?你说你想问我的事。”
红蕖偏着头,看向身旁的宝哥。
宝哥此时也终于笃定心意。
他微微蹙起眉头,侧脸看向红蕖,问:“红蕖,前几日,洛公子外出游湖,意外落水。”
“阖府上下都传说,他是去雾隐村游玩时,不慎跌落水中的。”
“你可知晓此事?”
红蕖陡然停下脚步。
她想过,有一日,宝哥父子做完中秋晚宴的御用灯饰回到村中。
村里传扬的流言蜚语,会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他们耳里。
况且,宝哥的两位兄嫂及其娘家人一直住在村中,难免对其提及一二。
但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宝哥居然还没回村,就已知悉了一切。
红蕖现下才晓得,原来哪里都有流言蜚语,哪里的流言蜚语,都长了翅膀,会四处乱飞。
宝哥未料到红蕖会停得那样急,兀自走上前两步,才回过身来,眯起眼睛看向她。
阳光格外强烈,强烈得令人睁不开眼,也强烈得仿若可以洞亮世间所有的隐晦。
红蕖抿了抿嘴唇,轻问:“你都知道了?”
宝哥点点头,嘴角一勾,脸上浮出笑意。
他眼里璀璨的光,脸上明朗的笑,仿佛都在告诉红蕖,不必将心事对光藏匿。
红蕖赶紧走向前两步,拉住宝哥道:“你不要误会!洛公子是去村里找过我,但……”
“嘘!”
宝哥忽然用食指封住红蕖的唇 ,接着后退两步,张开了双臂。
红蕖一愣,尔后立马领会,连忙奔上两步,一头扎进了宝哥怀里。
宝哥咧嘴一笑,知道自己没输。
他紧紧抱着红蕖,坦诚道:“红蕖,洛公子落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被阖府上下传得风风雨雨。”
“有些话,假得令人发笑。”
“不过,于我而言,别人说什么不重要,你怎么想才重要。”
“其实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