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双臂,你还会自愿投进我怀里,就够了。”
红蕖听着宝哥的心跳,轻轻地舒了口气。
“不过,我没有宝马香车,也没有画舫龙船,你可不要后悔哦!”
红蕖用力地摇了摇窝在宝哥怀里的头,羞怯道:“不后悔!”
“我不需要宝马香车,也不需要画舫龙舟。”
“我有腿,多远的路,都能自己走。”
“但我真的很需要一盏灯,因为我天生怕黑。”
“没了光,就活不下去。”
“宝哥,你明白吗?”
红蕖抬起头,笑意融融地看向宝哥。
宝哥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
“你是胆小鬼!”
红蕖嘟起小嘴,轻轻将头撞在宝哥的胸膛上抗议。
“嗷!”
宝哥故作受了重创,低低“惨叫”一声。
尔后,笑吟吟道:“好吧,胆小鬼,你放心。只要这世上还有黑暗,我就会为你提灯照亮。”
红蕖春风莞尔,一脸温柔惬意。
宝哥的下巴亲昵地摩挲着红蕖的鬓边,叮嘱道:“好了,你一直是只胆小鬼才好呢。”
“你可知,最初听说你独自跳进湖里救人时,把我吓了一跳。”
“虽晓你水性绝佳,但洛公子是男子,在水里身子沉。”
“你力气小,一个人跳下去救他,毕竟太过冒险。”
“这次平安无事就算了,以后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我怕你救人不成,反而搭上自己性命。”
红蕖会心一笑,乖顺道:“知道了。”
见时辰不早,宝哥松开怀抱,对红蕖道:“我们回去吧。”
红蕖颔首,正欲走,忽又拉住宝哥的手,止步道:“诶!”
“怎么?”
宝哥一脸迷惑。
红蕖满面娇羞,柔情脉脉地问:“你真愿为我提灯永照?”
“即便……我身旁,有妖魔作祟,有鬼神侵扰……”
“嗯!”
宝哥眼里充满蜜意,抬手扶着红蕖双肩,郑重地点了点头。
红蕖心安意足,这才从身上慢慢摸出那方贴身所藏的手绢。
她来之前,就打定主意:如若宝哥知晓中元夜自己无故失踪的真相后,还愿不离不弃,那么,就将这块同心芙蓉的手绢,送他作为定情信物。
她将手绢放入宝哥掌中,情意缱绻道:“这是我亲手绣的。”
“给你做工时擦汗用。”
“也可留在身边,做个念想……”
宝哥讶异,赶紧将手绢摊开在掌中来看。
只见洁白的丝绢上,绣着一幅并蒂荷花鸳鸯戏水图。
图上,花朵粉艳娇嫩,荷叶莹翠圆润。
团团荷叶之下,浮游着两只相依相偎的鸳鸯,羽色新新,栩栩如生。
荷花图的一旁,还绣着一首题名《咏同心芙蓉》的小诗。
宝哥垂眸细读:“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况复两心同……况复两心同……”
宝哥读罢,已明红蕖心意,抬眼凝望红蕖,不由反复品咂。
红蕖被宝哥看得不好意思,只好微微低下头,呢喃道:“以前,日日呆在一起,有什么话,都能见了面,立刻说明白。”
“但而今,你进城做工,我们十天半月也见不上一面。”
“城里的小姐们,个个漂亮体面。”
“若你有天变了心,就把这方手绢还给我!”
说罢,故意一把夺过宝哥手上的手绢。
“诶诶诶!”
“我才不会还给你呢!”
宝哥慌忙把手绢从红蕖手里抢了回来,叠成方块,仔细收入怀中。
“倒是你!”
“游湖的公子们,个个英俊潇洒。”
“若你有天变了心,记得把这方手绢要回去!”
说罢,捏了捏红蕖如荷花花瓣般粉嫩的小脸。
“我才不会!”
“不会轻易送,送了便不会要回!”
红蕖骄傲地扬起脸蛋。
尔后,又撒娇道:“那我们说好了。只要我不把手绢要回来,你就永远不许把它还给我!”
“好!拉钩!”
宝哥重重地点了下头,伸出小拇指。
红蕖见状,立马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了上去。
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一有重要的约定,就要拉钩。
拉了钩,就意味着深情不负,约定不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松开勾连的小指,二人相视一笑,携手朝张家工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