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一阵懊恼,刚刚乌棠一袭夜行衣,还蒙着面巾,他居然只凭着一双眼睛就认出了乌棠,实在是太可怕了。
次日,君染起床看到乌棠仍在,还阴阳怪气了一番。不是说要走么,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哼!
不过今日的乌棠怎么看着有些不一样?君染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总之很别扭。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护卫。”
君染怪模怪样地瞅了乌棠一眼,护卫?啧,君染忍不住腹诽,还不知道谁护谁呢。
就她这谱摆的,合着他这是给自己请了一尊大佛回来,还只能供着!这算不算请神容易送神难?
君染随口一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乌棠看着君染,出声警告:“不该问的事情别问,小心祸从口出。”
听到乌棠冷漠的声音,君染皮笑肉不笑,抿着嘴角,划拉一下,他以后再跟她说话,他就是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君染气呼呼地出了门,走了两步才发现乌棠没有跟上。
君染没好气地转头:“护卫!还不跟上——”
乌棠瞅了一眼君染,“你还未束发。”
“……” 呵呵。君染都被乌棠气笑了,他连命都没了,还管头发做什么。
君染别别扭扭退回了房间,胡乱拾掇了一番,凑到乌棠面前:“行了吧?”
乌棠瞟了一眼:“走吧。”
君染哼了一声,出了房门,去了前院寻慕容雪,身后远远跟着乌棠护卫。
“表弟,这是?”慕容雪看着乌棠,奇怪地看了一眼君染,他上哪儿去找了一个这么像太女的人?
她就说君染对太女余情未了吧,偏的君染还死不承认,今日果然被她捉住把柄了吧,居然还学起那‘借物思人’的做派来了。
“表姐,你忘啦,这是爹爹特意给我安排的护卫,昨天你不是还叫走了么?”
君染把‘特意’两个字咬的很重,他这都不是暗戳戳的‘示’了,直接是明晃晃的‘示’。
“哦。”慕容雪嘴上应着,脸上还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
“表弟,我知道你对太女余情未了,但是你也不能自轻自贱啊。”慕容雪一脸严肃地规劝君染,她不能眼看着君染越陷越深,做出不可挽回之事来。
“表姐在说什么胡话?”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慕容雪低声说道:“表弟,你怎么能找个与太女面容如此相似之人以解忧思呢?这不合适!”
额,表姐,眼有疾否?你看不出来你面前这个人就是你口中的太女吗?
咱就是说,您在人正主面前造谣不太好吧?
君染架不住慕容雪斥责的视线,无奈地解释:“表姐,她是自愿的。”
这可是乌棠自己说的,她要做他的护卫,他能怎么办,又不是他强迫的。否则的话,强扭的瓜不甜,他才不稀罕呢。
慕容雪:“那你也不能逼良为娼啊?”
“……”好家伙,合着您是油盐不进呐!
君染气极,他无话可说,无言以对,无语至极。
“什么逼良为娼?”赵雯嗅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慕容少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逼良为娼呢?”
慕容雪瞥了一眼远处的赵雯,这个狗鼻子,耳朵倒是灵光的很!
“赵三娘子,话不可乱说。”
赵雯晃着一把折扇,自以为潇洒英气,“诶,少东家,这不是方才你亲口所说的嘛,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慕容雪不欲与她过多牵扯,意图转身离开。
“诶,少东家,别着急走呀。”赵雯扯住慕容雪的衣袖,眼神飘向君染,“今儿有美娇客,东家怎么不介绍一番?”
慕容雪扯回衣袖,出言警告:“这可是我表弟,收起你的心思!”
赵雯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兀自走到君染面前:“小公子,失礼失礼,方才赵某唐突,愿略备薄酒向公子赔罪,不知郎君可否赏脸?”
慕容雪挡在君染身前,“赵三!我表弟已许配了人家,不便见外女。”
赵雯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君染,暗道可惜。
君染作为被搭讪的当事人,反倒是像没事人一样,瞅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乌棠。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太女郎,额,她现在已经不是太女了。就算她不是太女,那他们的婚约也还没有作废呢,他被登徒子搭讪,她居然无动于衷,哼!薄情寡义!
君染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那轻哼声落在赵雯耳中仿佛像是引诱一般,诱着赵雯追着君染而去,还试图伸手拽他袍角。
乌棠稳稳地立在君染身后,挡住了赵雯窥探的视线,旋即匕首一挥,赵雯见到白刃,只得后退一步。
忽然,赵雯感觉胳膊一痛,怒斥道:“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还不滚开!”
乌棠斜睨了赵雯一眼,转身离开。
君染听到一声怒斥,转过身来,只看到赵雯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看着痛苦极了。
“还不走!”君染听到乌棠的声音,才又呆呆地想起来:“你,该不会把她给废了吧?”
乌棠不会多生事端,只是给她一点教训而已。
君染没有听到乌棠回答,只得僵硬地转身,跟上慕容雪的步伐。
赵雯阴恻恻地看着君染离去的身影,眼里充满了不甘。只是挡在君染身后的那一抹身影,似乎……似曾相似?
“去查清楚,他是谁?”
*
慕容雪如今生意已经谈成,又在云中呆了三日,他们也该启程回京了。
“表弟,你可想好了?”
“嗯,我想过几日再走。”
慕容盯着君染,“你老实跟我说,那个云棠到底是谁?”
这叫君染如何回答?乌棠既然易了容,又编造了假的身份,定然是不想叫外人知晓她还活着的消息,若是被他走漏了风声,指不定乌棠还要杀他灭口,君染怎么敢随意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