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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离这里不算太远,但据父亲描述,班车座位很紧张,因此她们一路赶得火急火燎,根本没时间停下来休息。
施秋禾帮忙提着两个小包,包带太细,手指被勒得充血,她也只能来回换着手指拎。
要是没赶上就好了,她不禁这么想。
然而,墨菲定律似乎只对她一个人生效。
她们一家最终还是顺顺利利地上了回乡的班车。
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施秋禾不得不接受,她已经再没赴约的可能了。
手指还有些肿胀,她轻轻揉捏,这才意识到,入场券还被一直抓在手里,没有扔掉。
打开手掌,原本一张簇新的券缩成了皱巴巴的球。
车上是没有垃圾桶的,暂时丢不成了。
施秋禾靠着座位,平静地望向窗外。
她平复情绪的速度很快,加上旅途经过的路段周围大都是山林农田,光是看着就使人安定。
班车稳定地行驶着,天渐渐黑下来,看不到什么景色了,施秋禾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指甲。
纸团在手里硌人,她不想再捏在掌心,于是耐心地把它一点点展开。
终究是恢复不了原状。
坐了太久,都不知道几点了。
施秋禾直了直身,仰脖去看司机右上方的电子钟。
红色的LED灯排列出“19:34”的字样。
已经开场了。
她心事重重地抚平入场券上的折痕。
穆存此刻在哪里呢?也许在报告厅门口,也许已经找到了座位。
他会等她吗?他知道她不会来了吗?
施秋禾宁愿他今天放自己鸽子。
但她又明确地知道,穆存是一定会去的。
他会遵守承诺。
重重地叹了口气,施秋禾将入场券夹进书页。
窗外是连绵的旷野。
夜色里,施秋禾意识到,玉茗市与石岭镇真的隔了很长的距离。
她下了决心。
有一天,她要走得很远。
从石岭到玉茗,她现在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距离。
但还不够。
她要去往比玉茗市还要更远的地方,像尼尔斯一样,骑着白鹅远去。
总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