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怒骂:“还不快滚!”
宫女死里逃生,忙不迭的跑走了。
曲瑶镜面上惶惶,心底却暗下决定,不论她与曲玉衡是否两情相悦,景嫆绝不能进曲家的门。
她从自己肩上取下披帛递给景嫆,虽然薄如蝉翼,但也聊胜于无,曲瑶镜皱着眉佯做同仇敌忾:“也不知是哪宫的宫女,这般莽撞。”
宫中宫女不知凡几,景嫆哪里记得,她闭口不言,只得恨恨想,回头得把那人找出来,乱棍打死也不出气,得截断那双无用的手才行。
曲瑶镜见景嫆不说话,便知她并不清楚那是哪宫的。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关切道:“公主快回去换身衣裳吧,若与我一般风寒着凉可就不妙了。”
景嫆有些不甘心,她还有好些关于曲玉衡的事没问明白呢,可她这一身确实狼狈,只好咽下那点不甘,哭丧着脸对景曜道:“只好劳烦皇兄送表妹回碧霄宫了。”
说有公务在身景曜,也并未离开,他冷眼看着景嫆被泼一身水,等她开口哀求,才道:“去吧,莫要着凉。”
景嫆再多不甘,也只能匆匆离去。
曲瑶镜目送他远去,正发愣,却听身旁的人道。
“表妹是要再逛一逛园子,还是回碧霄宫?”
听见景曜的声音,本来被景嫆扰得平寂的心湖再次波涛汹涌,曲瑶镜无法确认他究竟是不是梦里的人,虽然本就为了试探而来,但若二人独处,也难免有些坐立难安。
未免显得目的性太强,曲瑶镜只好道:“天色也不早了,不敢打扰表哥清净,便回碧霄宫吧。”
景曜不置可否,只回身探手带路往前走。
曲瑶镜落后一步跟着走,一阵微风带起莲香阵阵,夹杂着那股清冽的雪松香气一起送到他的鼻尖。
她厌男的病症是极其严重的,不论是话音亦或是身上的气息,都会令他生理性的厌恶,现在却突然发觉,不论是处处听见景曜的声音,亦或是现在嗅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他都未曾觉得恶心。
曲瑶镜突然想起逢春的话,难道他这痼疾当真唯独对景曜免疫吗?
曲瑶镜有些抓耳挠腮,他有心想要试探景曜,却不知从何下手。
梦里那人并没有什么显著特点,尤为明显的便是床笫之间对她格外痴缠,单她梦见那一夜,便要了三回水。
哪怕梦中曲瑶镜作壁上观,也被那摇晃的架子床臊得面红耳赤。
难道要从这方面下手吗?虽然皇后也曾说过景曜不近女色,但是真是假,总得她亲身试试才知晓。
可曲瑶镜到底是正经的姑娘,家中也清净,父亲曲洹与大伯曲洄不同,后院只寿宁长公主一个正房夫人,不论是妾室还是通房,通通没有,兄长曲玉衡也从不在外沾花惹草,这让丝毫曲瑶镜没得学习途经。
曲瑶镜一脑门官司,又不想错过这个天赐良机,想着便有些走神,脚下不慎踩中光滑的鹅卵石,身形一个趔趄,慌张之下双手下意识四处张开,试图稳住身形。
曲瑶镜不受控制地歪向一旁的假山,本以为今日难逃血光之灾,景曜却仿佛后脑勺长眼,竟突然回身,一把攥住她的腕子,将她一把扶住拉回来。
男子体热,景曜掌心灼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落到曲瑶镜的手腕上,那惊人的热度,让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景曜拉她那一把,竟是隔着衣裳的。
景曜只等曲瑶镜略一站稳,便迅速收回手,沉声道:“当心些。”
他的语调平缓,并无责怪异或担忧之意,仿佛这回施以援手也只是随手而为。
他的手已然松开,可曲瑶镜仍然觉得被他拉过的手腕上传来一片烫意。
“多谢表哥,”总劳烦别人几番搭救,曲瑶镜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着谢,心中却想,她对男子的厌恐之症好似真的不会对景曜起效。
竟被逢春歪打正着了。
正想着,手腕上突然一轻,引得曲瑶镜回了神,他循声望去,落在绒草地上的,是皇后方才送她的镯子,不知为何,竟然碎成了两截。
曲瑶镜下意识蹲下去捡,景曜却伸手将他一挡。
曲瑶镜望着他,脸白如纸,落在景曜眼里,便是她几乎要哭出来,有些可怜兮兮的。
景曜喉咙轻咽,掩饰般低咳一声:“当心伤手。”说着便俯身将碎掉的镯子捡起,摘下他腰间的袖帕把镯子裹好,才交给曲瑶镜。
曲瑶镜捧着碎掉的镯子愣在原地,他看向身后的假山,兴许是不小心在上面磕碰了一下,这镯子是皇后赏赐,若在宫外还好,可晚些他还得回碧霄宫,万一被皇后察觉问起,可就不好交代了。
她泫然欲泣:“皇后娘娘一番心意,竟被我毁了。”
景曜看她一脸手足无措,便道:“抱歉,并非你的错,是我不小心用力过大将这镯子捏碎了。”
曲瑶镜的眼泪凝固在眼眶中,眼睛瞪得溜圆,难掩疑惑。
她想问却不敢问,男子的力气当真这大能将这镯子捏成两半吗?
他眼里的不解太过明显,景曜哑然失笑,也没有刻意解释什么:“这镯子本是一对,一只在母后这儿,一只在我这儿,细看也无甚分别,若表妹不介意,我便让人去取来,也省的母后晚些问起。”
曲瑶镜惊讶不已,这镯子竟还有另一只?
她脸皮薄,如此当着太子的面行欺瞒之事,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景曜明白曲瑶镜在计较什么,善解人意道:“表妹若实在介意,也可不要那镯子,我与你一同去碧霄宫,向母后解释清楚便好。”
曲瑶镜哪敢再麻烦景曜,连连摇头道:“那就多谢表哥了。”
见他同意,景曜便招手让人去取,一边提议道:“在这里干等也不是事儿,不如去旁边风雨亭稍坐片刻。”
曲瑶镜更想再试探一二,自然求之不得,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两人在亭中坐下,曲瑶镜暗暗打量着景曜,只见他选了一处圆凳,离她不远不近,并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冷淡。
曲瑶镜想了想,恰好瞧见宫女端着茶点走来,他便伸手接过,亲自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