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桂鱼、蚂蚁上树、白切鸡、蒜蓉茄子……
一桌子的菜都是舅舅的拿手菜。
陈卡酒问:“要喝点什么吗?”
“我要喝雪碧。”
“我要喝可乐。”
两个小孩儿的意见出现分歧,你不退我不让的,看着彼此的眼神都是火花。
舅舅端着最后的板栗鸡汤上桌,“吵什么,要喝什么自己去拿。”
俩小孩儿互冷哼了一声,齐步跑去拿饮料,风风火火的,没一个会儿俩人同时回到。
陈卡酒喝了一口雪碧。
雪碧比可乐喝起来甜,可乐比雪碧气泡感更重,还有提神的作用。
她睡眠浅,咖啡和可乐都是她喜欢喝,却又不能多喝的东西。
“现在是秋天,少喝点冰冻饮料。”刘艳习惯性开口。
陈卡酒伸舌舔过唇上的残留雪碧,清甜清甜的,“哎呀,好不太容易回来一趟,您就别管我了。”
刘艳今天心情不错。
面色红润,脸上也圆润了许多,身上穿的橘色针织衫外套,更衬得她年轻了几岁。
陈卡酒还是第一次见刘艳穿这种年轻鲜艳的色系。
打趣了一句:“中彩票啦,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从回来到现在,刘艳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笑得满目含春的。
“啧。”
刘艳嗔骂了一句:“别闹。”
这一声“别闹”,让陈卡酒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手上的肌肤浮起一大片鸡皮疙瘩。
陈卡酒嘴巴微张,仿佛看见了新大陆。
这还是那个拿衣架追着她打的刘艳女士吗。
看着怪让人害怕的。
一顿饭下来,一家人聊了很多最近村上发生得一些有趣的事,陈卡酒听了不少的八卦。
例如谁家女儿大学期间谈了个多好多好的男朋友,谁家的儿子今年考上了哪所知名大学。
有些共同点甚至能和陈卡酒扯上一些关系。
“你还记得隔壁表舅家的女儿小涵吗,就比你大几个月的那个,听说毕业就进了三大银行工作,年薪能有这个数呢。”
刘艳比了个“OK”的手势。
舅舅呛了一嗓子,就着汤咽下嘴里的鸡肉,震惊:“三十万!”
“小涵那孩子是个机灵的,从小就学习好,能在大城市站稳脚跟,也是她有本事。”
外婆点着头,语气中满是对表亲的肯定。
陈卡酒对这个表亲的印象不算深,只依稀记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的这个表亲的信息来源均是缘自刘艳,是母亲从小一直都在夸赞她的学习成绩和长辈面前乖巧。
陈卡酒小时候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属于中上游,在那位表亲的成绩面前,完全没有可比性。
她在刘艳那儿,刘艳没少把她和人家放在一起对比过。
陈卡酒默默地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舅舅看见,夹了一小块鱼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陈卡酒弯着桃花眼,筷子伸过去。
刘艳看见,感喟别家孩子的聪明时,同时对自己孩子感到恨铁不成钢:
“吃鱼腩吧,没那么多刺,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吃鱼还不会吐刺。”
一小块还算完整,脱离长刺的鱼腩落到陈卡酒碗里。
潋滟润泽的桃花眼黯淡了几分。
陈卡酒对那块鲜嫩的鱼肉完全没了食欲。
刘艳的话分明是在担心她吃鱼卡到鱼刺,可是落在耳鼓上,她心中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情绪变化仅停留了一刻。
筷子一转,夹着一小颗西蓝花进嘴,她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刘艳说完,无人在意,接着扯最近的八卦。
坐在旁边的刘洋洋在桌下扯了一下陈卡酒的衣角。
陈卡酒努力忽视心中的不开心。
含笑侧目,见刘洋洋故作神秘地朝她眨了眨清澈的眼眸。
陈卡酒默契地把耳朵贴过去。
小家伙悄咪咪地说道:“等会儿回去,我能玩你带回来的游戏机吗?”
“姐和你一块儿玩。”陈卡酒笑嘻嘻地朝他耸鼻子。
外婆突然将话题中心摆到她身上,问:
“妹妹啊,说到对象,你这些年在外头,有没有相中什么好人家的男孩儿啊。”
陈卡酒停止咀嚼。
怎么突然又说到她了,还是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
如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就是催恋、催婚的话题了。
她皮笑肉不笑,“您这么会突然想到问我这个问题。”
刘艳知道她妈在想什么,和母亲的想法一样:
“你今年22了,该谈个恋爱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嫁给你爸了。”
陈卡酒由心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我还是个孩子呢,怎么扯这么远去了,是吧,洋洋依依。”
说着还给自己拉了两个小帮手。
俩小孩儿接到眼神密语,忙不迭地点头应和。
看着三个小辈的眼神交流,舅舅忍俊不禁大笑出声:“哈哈哈,就是就是,可不就是小孩儿——”
刘军话还没说完。
刘艳和外婆左右开弓,一人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他身上,这一下,他都不知道该挠左边还是右边了。
外公冷冷瞥他一眼,话语轻飘飘地落下,“你个没眼力见的。”
刘艳和外婆你一言我一句,话里话外都是在劝她找男朋友。
刘艳从去年就开始催陈卡酒找男朋友。
那时外婆还是陈卡酒这边的人,怎么今年就去了她妈那个阵营。
“找归找,你可不能找个比你小的。”刘艳开始给她提择偶要求。
陈卡酒越听越烦,眉关微不可查地皱着,手上的筷子戳着米饭,她在压制心中的不耐。
尽管经历过原生家庭的痛,见证过舅舅不美满的婚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