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隙倾斜一道阳光铺在地板上,随着时间流逝,光线缓缓走动划过喉结,印在男人清隽的脸庞上。
男人眉间拢了拢,抬手搭在眼上遮光,宿醉过后体内酒精未完全排净,疲劳伴着头痛席卷大脑,喉间极度口渴。
武章按照行程安排好的时间,提前过来叫白季羡起床。
他有房卡,进门就闻到一股熏人的酒味儿。
须臾后,他皱着五官,用手在脸前煽动,“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白季羡待眼前能适应光线后,放开搭在眼上的手,掀起沉重的眼睑,黑瞳糅杂着不耐烦,喉间的刺痛使他吐不出半个字。
他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宿醉之后记得多喝点水。】
【我去柏林了,希望下回见面,你能给我你的答案。】
武章见白季羡捏着手机呆坐在床上,碎发遮挡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哥,我们该收拾回国了。”
白季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情绪冷淡地“哦”了一声。
打工人武章不敢多问,招呼着门外的助理进来帮忙收拾行李。
白季羡刷着牙,脑子放空,整个人不在状态。
他隐约记得,昨晚好像是酒店员工送他回的房间。
零零碎碎的回忆片段,在他脑中一片片粘合重组,牙刷活动幅度缓缓变小。
***
凌晨五点,陈卡酒收到《万里黄沙》总导演的来电。
《万里黄沙》的票房并不好,何导带着尝试的心态报名参加电影节评选,却没想到入围了。
非但如此,根据组委会透露的消息,他们还获得奖项。
只是具体奖项是什么却不知。
导演的英文不太行,一路上都是陈卡酒代为翻译。
白季羡回国过后就开始每天健身,演唱会前夕还要进组拍戏,每日忙得不可开交。
陈卡酒搭乘红眼航班回国,飞机落地国内,《风雨》的视镜结果没等到,等来的却是已经开机的消息。
穆盼在接机口等她,她和何导告别后才离开。
穆盼敞开双臂抱住她:“恭喜陈大影后回国。”
陈卡酒轻笑:“别打趣我了。”
能够入选并在电影节上展演,陈卡酒已经觉得很荣幸,很知足。
但影后桂冠从天而降时,她怎么都没想到会落在她头上,就想做梦一样虚幻失真。
穆盼的车很宽敞,陈卡酒坐在副驾驶抻了个懒腰。
穆盼听说她落选的消息,安慰道:“你能获奖就证明你的演技是好的,看不上你是他们的损失。”
陈卡酒落选的低落早已被她排解出去,现如今只剩下遗憾。
穆盼和查乐的婚礼定在明年夏天,婚房已经布置好,在一环内。
进门就能够闻到饭菜香。
查乐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听见门口的声音,“回来了。”
他穿着一件棕色围裙罩衣,上面写着饲养员三字,端着两盘菜离开厨房,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陈卡酒的目光逡巡了一圈他们的新房,轻啧了一声,笑言:“你俩新居第一顿饭,我在不好吧。”
穆盼换上拖鞋,闻言笑开:“行了,装什么客气。”
当初是穆盼先看上的查乐,那时她误以为查乐和陈卡酒有一腿,就算没在一起,她也以为只是没点破。
碍于陈卡酒在,她追求查乐的时候一直畏手畏脚,最后还是陈卡酒看出来她对查乐有好感,全靠陈卡酒当她的僚机,他们才能在一起。
陈卡酒洗手入座。
查乐的手艺很好,桌上的家常菜味香色俱全。
三人举杯,“干杯。”
红酒在杯中摇晃,红色的涟漪在杯中漾开。
醇香在唇齿间停留,查乐忽然说道:“小白最近一直在准备演唱会的事宜,这个点应该结束了,要不要叫他过来。”
穆盼看了陈卡酒一眼,接话:“给他打电话,人多热闹。”
查乐询问似的看向陈卡酒,她没有说话,也就是不反对。
穆盼为陈卡酒情感问题操碎了心。
她和查乐在一起前,陈卡酒单着,现在他们已经快步入婚姻的殿堂,她还是单着。
如果不是知道陈卡酒喜欢白季羡,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喜欢女的了。
电话嘟了两声,那边很快接通。
“喂,乐哥。”
“小白,在哪儿呢?”
陈卡酒无言看着查乐。
明知道人家在哪儿,开嘴真多余,赶紧进入正题啊。
查乐点开扩音,那边传来倒车的滴答声。
白季羡:【在市中,刚结束排练,准备回家。】
查乐:【来我家吃饭?】
陈卡酒手放在大腿上,无意识攥紧,目光灼灼地盯着查乐的手机。
穆盼将陈卡酒的紧张看在眼里,轻而短促地笑了声,发开了声音对着话筒那边的白季羡说道:“过来吧。”
陈卡酒屏息凝神,听见话筒传来答应的话,顷刻间松了口气。
白季羡所在的位置距离查乐家很近,三人没等多久,就听见门铃声。
查乐身为主人公去开门。
从门铃响起那一刻,穆盼瞧见莫名绷紧神经的陈卡酒,被逗笑:“你紧张什么?”
陈卡酒羞赧地瞪了一眼,意思是说她明知故问。
穆盼嘴角溢出笑声。
她这是愿意面对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了嘛。
白季羡进门,查乐领着他绕过客厅来到饭厅。
听着愈发清晰的脚步声,陈卡酒只觉心脏跳得更快了。
穆盼扭头,见进门的白季羡目光停留在陈卡酒身上,饭桌上明明坐着两个人,他好像只能看见陈卡酒一样。
灯影下,他带着鸭舌帽,五官旖丽,双眸幽深有神,全黑的装束矜冷。
白季羡眨了眨眼,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