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第一人民医院,陈景桉拎着果篮出现。
他站在住院部楼下,看着高耸的大楼缓了好几口气,才迈开有些沉重的脚步。
他这次回国除了参加活动,最重要的还是回来救自己的妹妹。
VIP楼层很宁静,没有什么一丝动静,很适合病人休息。
下一秒,最后一间病房爆发出女孩儿尖锐的喊叫声,打破这一宁静。
“我不吃药,我不要住院!你们放开我!!”
两个看着个儿不高的护士,能轻松制止不服管的小女孩儿。
被按住的女孩儿十五岁左右,长相清丽个子纤瘦高挑,因为疾病折磨,唇色泛白,脸上几乎也没长什么肉。
即便身体很不舒服,但气势上却不输瞪着眼呵斥她的护士长。
“我不要你们管!”她嗓子嘶哑,听着很是刺耳。
护士秉承着医院的规章制度,不可能任由她一个住院的病人独自离开医院,况且她还是一个未成年人。
陈景桉声音冷硬:“那你要谁管?”
突然而来的男声打破僵持,陈如钰喉间一哽,呆呆地看着男人走进病房。
陈景桉将果篮放下,礼貌向护士致歉,护士见他能克制住陈如钰这才离开。
陈如钰眼眶蒙上雾气,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不顾身体不适一把扑进陈景桉怀里。
她的眼泪比豆大,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委屈质问:“哥,你怎么才回来。”
陈景桉感受到胸前被泪水洇湿了一片,冰冷的眉眼软下,他无奈叹气:“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大手一下接着一下,轻轻安抚着她脊背。
好一会儿,在陈景桉的耐心安慰下,陈如钰才慢慢平复了心情。
她仰起头,眸光闪着可怜巴巴的晶润,嘴巴翘起:“你不会回来几天就离开的,对吗?”
陈景桉沉默了两秒,答非所问:“爸妈呢?”
“爸爸从南市回来,妈妈去机场接爸爸了。”
陈景桉没回答她的问题,她像个执拗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儿,执着要个答案,追问:“你不会只待几天就走的对不对?”
怀里的妹妹病弱,陈景桉对上她那双殷切切的眼睛,抿着唇松口:“哥会多留下来陪你一段时间。”
得到承诺,陈如钰才放下心笑开。
接下的时间,陈如钰将对陈景桉的依赖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景桉配合着医生将她送去做检查,回来没多久,陈如钰就疲惫得睡着了。
陈景桉做完配型回到病房,他病床边坐下,时不时帮床上熟睡的人掖被角。
陈如钰在视频里看着还有些婴儿肥的脸,现在消瘦了不只是一星半点,肤色也变得蜡黄了许多。
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年纪了,她性格骄纵,从小就粘他这个哥哥。
自从他和父母闹别扭出国,陈如钰生气,觉得他把她扔在国内,自己出国逍遥,也和他持续冷战了几年。
生病会让人心里变得脆弱,她一人的冷战最终还是由她先破了冰。
陈景桉接到她打来的视频,得知她确诊肝衰竭后,便没有一丝犹豫回了国。
门锁拧动的声音,陈景桉回国并没有通知父母。
陈大海和周艳玲回到医院,看见陌生又熟悉的背影,皆是迟疑了一瞬。
陈景桉回过头,看着多年不见的二老。
中年夫妻眼神晃动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痴看着他站起身。
“爸,妈,我回来了。”
听到那声熟悉的称呼,老夫妻这才觉得有了真实感。
陈景桉给了个眼神病床上的陈如钰,继而看向父母,低声说道:“我们出去说。”
陈大海看着脱离稚嫩变得成熟,已经完全长大蜕变成大人的陈景桉,心里颇为欣慰。
出了病房,周艳玲心情激动的抱住儿子,不断拍打他的背,却又不忍心真的用力,那力道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痒。
她哭诉:“你个臭小子,怎么就这么狠心跑那么远,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爸爸妈妈。”
陈大海不由得被妻子的情绪感染,眼神含着触动看着儿子,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陈景桉微垂脑袋,任由母亲发泄。
三人在医院食堂坐下。
面对父母,陈景桉的表情只是比外人要好一点,情绪浮动并不大。
“回来为什么不说一声。”陈大海问。
陈景桉语气没什么温度,“说不说不都一样,如果不是小宝生病,你们还指不定出现在那个饭局上。”
“我以为你长大了,会懂事一点,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没大没小。”陈大海手紧了紧,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老公!”
周艳玲瞧见他们两父子之间的不和谐,手覆上丈夫的手背上轻拍。
陈景桉冷哼了一声,其中意味不明,只他一个人清楚。
落在陈大海的耳里,就是点炸火药桶的火药线。
“老公,这是在医院。”陈大海刚要发作,周艳玲立马劝阻。
她带着央求看着他们两父子:“咱有话回家好好说成吗。”
陈景桉目光落在滋生些许白色发根的母亲身上,随后一转,看着还未完全消火的陈大海。
他沉声问道:“如果我的配型也不合适,你们打算怎么办。”
陈大海没有回答。
周艳玲立即张嘴反驳道:“不会的,你是她亲哥,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
念到最后,几乎成了呢喃自语。
陈景桉看着自我安慰的周艳玲,再一瞅默不出声的陈大海。
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却也没再说什么了。
如果单凭血缘关系就一定会成功的话,那陈大海配型为什么又会失败呢。
亲爹不比他这个哥哥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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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盼工作室。
陈卡酒结束比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