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很安静。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陈卡酒第一次看画展，从进展厅那一刻就被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包裹着。
她虽说不出什么深刻体会，但美是极具包容力的。
画展主题“民族美”，画家用画笔画出不同民族的风情美景。
在白季羡和陈卡酒前面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
他们互相搀扶慢悠悠地走着，和伴侣分享自己的见解。
温馨的画面非常疗愈人心。
陈卡酒安静地听着，绚丽的画作，朴实的人文风景，加上两位老夫妻有声讲解，她好像亲身经历了作者的所见所闻。
“小白。”
陈卡酒和白季羡齐齐看去，来人衣着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像是白族。
“酒儿，这是卜挪。”白季羡自然地介绍两人认识。
二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卜挪是一个让人见着就觉得很亲切的人，他举办这个画展是半慈善，每卖出一幅画，一半的利益都会捐到贫困山区。
陈卡酒得知画展的意义，微微诧异了一瞬。
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每一幅画作的作品介绍上，还有作者的名字和售价，字体不小，但和作品介绍对比起来，还是容易让人忽略。
陈卡酒不了解行价，但在她看来，卜挪给出的价格并不高。
画展占地面积很大，刨去税款，捐出一半的费用，怕是只刚刚够场地人工的费用。
白季羡翘起嘴角，对着陈卡酒揶揄道：“别看他穿得接地气，他有钱着呢，画家只是他副业，奸商才是他主业”
陈卡酒眼眸弯弯：“虽然我看不懂，但并不影响我欣赏它的美，既然是做善事，那我不得买上几幅。”
卜挪也不客气。
他早知道白季羡会带这么个人来，既然是朋友的朋友，那就好“宰”了。
“我给你介绍介绍？”
“好啊。”
白季羡怕陈卡酒会觉得无聊，买了好几副画，大画家才愿意过来当讲解。
卜挪今天展出的画作都是这两年旅游留下的作品，大山、梯田、动植物。
每一个幅画作的构图都十分精美。
陈卡酒被山水画边上的巨型蝴蝶吸引了视线。
大面积的金黄色，栩栩如生的黑蝶在光线下变得七彩。
陈卡酒走到那副名为“蝶”的画作前。
不知道是不是颜料成分不同，换一个角度看，蝶翼上闪着细碎的金色。
固封在画布上的黑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画里飞出，振落一身斑斓的金粉。
抽象的画作和其他画作的画风很不一样。
白季羡见她定在画前，眼底的笑意悄然淡了下来，问她：“怎么了？”
“这幅画看着破碎感很重，‘蝴蝶’在挣扎。”
陈卡酒垂眸看了眼画作下方，那里没有价格，没有画作介绍，画作名称边上是画家的名字。
卜挪的个人画展，竟然挂着他人作品。
卜挪眉头挑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陈卡酒摇了摇头：“就是感觉，我说不上来。”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共鸣感从何处而来。
卜挪没有反驳陈卡酒的见解。
陈卡酒抬手，停留在虚空中，隔着空气轻抚画作。
白季羡抬眸，眸光牢牢锁紧陈卡酒的脸，她的神情牵动他的情绪。
他无声解读她的表情。
她就像一艘脱离航线找不到目的地的小船，在海浪中迷茫飘荡，饱受风雨侵蚀无法靠岸。
内心已经千疮百孔，面上却还要保持风平浪静。
陈卡酒像是被画里的蝴蝶摄了魂，她站在画前，双脚像是被灌了铅。
这副“蝶”没有表明价格，显然是不作为出售品展示。
“我能买下这副画吗？”
虽然知道可能会遭受拒绝，但她还是问这个问题。
卜挪脸上维持着体面的微笑，沉思了好一会儿。
就在陈卡酒以为他要婉拒时，他同意了。
“这幅画不出售，‘蝶’是我一个好友的封笔之作，如果陈小姐想要，我相信她会愿意赠给你的。”
陈卡酒没想到自己最后是没花一分钱，就把“蝶”带回了家。
画家不愿意用金钱来衡量自己的作品，陈卡酒理解，但她最后还是以画家的名义捐献了一笔钱。
白季羡看她对慈善捐献流程很熟悉，便猜想到她这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蝶”明天会有工作人员送到她的住处。
下午五点。
白季羡开车速度不快不慢，公路两旁住满了飘黄的银杏树，微凉的风从窗外袭来，陈卡酒不由得放松身心。
白季羡单手操控方向盘，痞气的穿搭都挡不住他眉眼温柔。
温和而成熟的男人，举手投足将均是成年人的沉稳。
陈卡酒单手托着下巴看他。
他不笑时看着冷冷的，一笑，气场瞬间像凛冬过后的春日，温润了许多。
当然，这得是他正经的时候。
他不正经的时候，就像读书时班上那些的调皮学生。
她好奇道：“白季羡，你是怎么做到活动期间，还能拿到博士学位的。”
白季羡笑了一声：“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白季羡是当年南市的高考状元，陈卡酒虽没参加过高考，但初中的知识就能难倒她，更何况是高考。
她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专注事业的同时，还能做到兼顾学业。
海外艺人的行程密度有多高压她很清楚，他不仅成为南市的高考状元，今年他还拿到了博士学位。
“读书好难，你都不睡觉的吗？”
陈卡酒最佩服的就是脑子好用的人。
她的脑子从小就不怎么好用，背个九九乘法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