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证通过,选项开启。”那是诺玛沉稳的声音,合着老师的声音一起说出那句改变她一辈子的话。
“欢迎来到混血种的世界,希尔薇诺斯图尔特。”
在两个星期后,她收到了机票、签证等一系列的纸质资料,还有老师给她寄来的一大堆语言书。
她痛苦的学习了整整两年,结果在龙族系谱学上挂科了。这门课的试卷不仅是全中文的,而且大部分的材料和阅读还是文言文,过于繁复厚重的新语言让她束手无策。
老实说,希尔薇诺的卷面成绩还算看得过去,挂科的真正理由是她的血统,等级越高,及格的要求也越高。
于是在她成功当选狮心会会长的那个下午,她收到了昂热校长的邀请。
校长准备了典型的英国下午茶,空气中弥漫着锡兰红茶和淡淡的木香,放眼望去,整个办公室都是老木头油润的色泽,两层高、直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上堆满了书,曲曲折折的木楼梯把整个空间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仿佛巨大的鸟笼。
校长下午茶,向来只邀请最优秀的学生,希尔薇诺拘谨的坐在那里,看着校长从骨瓷茶壶里倾倒出一道深红色的水流。
水流注入、碰撞的哗啦声,在梦境下似乎变的格外漫长。
“别紧张,希尔薇诺,我得先恭喜你成功当选了狮心会会长。”
“但我在您的课上挂科了,”她听见自己说,“见到您难免会紧张。”
“不必在意这一点,因为是我故意让你挂掉的。其实你的成绩至少可以拿到B,但我想和你聊一聊,所以平时成绩给了0分。”
“您应该很乐意告诉我原因,不是吗?”
“当然,我想我们可以先看一看你的试卷。”
阳光好像过于刺眼了,希尔薇诺有些看不见那张洁白的试卷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同样的,校长逆着光坐在椅子上,金色的阳光勾勒出他的身形,却又模糊了他的面容。希尔薇诺费力的去辨别,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这场梦境似乎都笼罩在一层薄纱下,朦胧又飘渺,让人只能听到那飘散的声音。
“……前面都答得很不错,这一道题,你评价他们的失败是历史的必然,不切实际的革命注定会得到悲剧……还有这里,你形容历史是钢铁的列车,而让它前进的正是枕木下的尸体。哦,我记得你上一次写过的论文,也阐述了你的观点,非常的独特,很有你自己的见地。”
“是的,我想历史显然是个循环,王朝的兴衰成败就像车轮一样一圈又一圈的前进。”
“你的修辞学的很不错,看来你的确在中文上认真钻研过。”
她礼貌的笑了笑,那时的自己自卑又狂傲,心里或许还在小声嘀咕着这种没完没了的说教。
校长无疑是个出色的教育家,他巧妙的提起了另一件事,“我想你一定记得二战的几次重要时间点?”
“是的。”
“我在二战时期是个海军军官,但美国最一开始压根没打算参战,那么原因是?”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于是美国宣布参战。”
“其实那一天我就在珍珠港,和一个老朋友进行谈判,结果刚进行到一半就被航空警报打断了,该死的日本人竟然选择那天偷袭。”校长点燃了雪茄,烟雾一缕一缕的出现,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眼神中似乎聚起了铁黑色的云团。
“你的言灵是君焰,对吧?”没等希尔薇诺想明白,校长又重新回到了儒雅潇洒的状态,“这个言灵很危险了,甚至已经能窥探一点火元素的堂奥,相信你对它也有了些了解。但是我想给你讲一讲另一个言灵,它叫莱茵。”
“通古斯大爆炸事件吗?我们学习过这个事件。”
“大部分人都以为这个言灵的命名是因为爆炸产生的火焰远在莱茵河沿岸都能看到,所以命名为莱茵。但事实上是根据《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第一幕《莱茵的黄金》来命名的。阿尔伯利希被莱茵仙女们捉弄,一怒之下弃绝爱情,窃取莱茵河底的黄金,铸成宿命的灾厄。”
“那么通古斯大爆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1908”
“是啊,1908,”校长猛吸了口烟,“那一年我30岁,成为狮心会的一员也已经14年了,你还觉得那些历史离你很远吗?”
希尔薇诺愣住了,她已经意识到了昂热的意思。校长的面容依旧看不清楚,但那双眼睛却是如刀锋一样锐利,看穿了她所有的自卑与自傲。
“你对历史有着自己的见解,这当然非常棒,但你站的地方太高,就像在山上俯瞰一场又一场战争。那些人像蝼蚁一样互相践踏撕咬,而你冷漠的评判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得失,甚至嘲笑着他们的愚蠢。”
“但是你看,你以为的那些很久远的事情,其实离我们很近,我亲自参与了很多你认为久远的、冷漠的历史中。你现在可以风度翩翩的评价着每一个人,计算着每一次选择的得失,但我不行,因为我也是你口中不切实际的革命者、历史车轮下的尸体,但终究有一天,我们都是。”
他又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希尔薇诺的几次任务报告,“你很有天赋,任务干净又利落,几乎没有任何伤亡,但是……你是为什么而活着?为什么去执行那些任务?为什么要让自己踏入这个战场?”
“为了……拯救世界?”
“超级英雄一样的人物?不,希尔薇诺,这个理想很好,很宏大,但你要记住,很多时候越是崇高的志向,越是让人忘记了人性固有的幽暗,自欺是会导致自负的。”
“那么您呢?您为什么还坚持着站在战场上?”
校长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幽深又怀念,片刻后才娓娓道来着他的故事,“我们都是英国人,要是你没来卡塞尔我们可能也会做校友。我毕业于剑桥,每一次我乘飞机越过伦敦上空的时,我都会往下看,寻找着康河,再沿着康河寻找叹息桥,我从前总是一边叹息一边思考,就在康河边。那时候学院里的女生是非常稀缺的,每次下课,我们站在河边假装思考看书,女生们都穿着白绸长裙和牛津式的白底高跟鞋,看着她们从我面前走过,期待微风吹起她们的